诗歌的堡垒(二）

《山风的后背》 有些风是经过水面传来的 有些是经过树枝的几片叶子 还有些是远处炊烟的气味 远山永远是很轻 却拿不动的蓝色 除非那里的天是奔跑的云 而山的脚下有圣泉之水 所有屋顶都发出庙宇的钟声 石桥下的溪流清的找不到 它的源头 当我从山的背后 从后村的石阶路上走进 不用眼睛也能找到落脚的老屋堂 二楼 左右 一张老床 一盏煤油灯 从天井把夜照成了方形 白鸟一遍又一遍从上面穿过……

《时间的中心》 时间 蓝色的树影 没有枝条 只有黑色的树干 几片褐色的树叶 随着冰块 重重地砸在地上 消融 飞入正午的太阳里 行走了几万年 还是不知道能不能到达他的边缘 而湖水的中心是不是存在呢？ 《黄色天灯》 我看到黄色天灯在夜空中飞 而夜的深处不是黑色 透过妖艳的水泥路面 我抓住了世界的衣角 穿着红毛衣的妇人腆着肚子 满车的人都躺在座椅上 进入了梦乡 而我的雪呢？我看不见 只有潮润的水汽穿过地平线 从窗帘的缝隙里逃了进来

《风雪之夜 车站》 戴黑帽子的法老在检票口 摇来晃去 他的脸对着雪飘落的方向 可我望过去——没有金字塔 只有荒漠尘烟的苍茫 而雪从另一个窗口刮了进来 把大地压得嘎嘎作响 是我的脚 还是枯枝的脊背 融化的雪水流进了木制大厅 结成冰块 任由天风不停地吹 《秋梦》 当山林的梦向我扑来时 我的心都要碎了 而归巢的鸟儿排着队 扯动着我隐隐作痛的心 溪流带着多彩的秋叶 漂失在村头的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