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艺术诠释心情 俄罗斯画家弗鲁贝尔

用艺术诠释心情 俄罗斯画家弗鲁贝尔

用艺术诠释心情 俄罗斯画家弗鲁贝尔

时间:2008-05-20 11:43:26 来源:美术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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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语堂在评价苏东坡时说:“鲜明的个性永远是一个谜”,我认为这句话移用在俄罗斯画家弗鲁贝尔的身上可能更加贴切。

  弗鲁贝尔是受业于巡回画派,然而又是迥异于巡回画派的一位画家,他的个人风格非常鲜明,在俄罗斯画坛别具特色。他虽然是现实主义大师契斯恰科夫的学生,但却具有他的老师所没有的浪漫主义和装饰性风格。他是一个多面手:有过为教堂创作壁画的经历,也搞过舞台美术,搞过建筑装饰,从事过工艺美术和插图,转益多师成就了他的非凡才能。他的画与任何画家的画都不相同,而且具有一种病态的忧郁和哀伤。他的画作中充满了古怪魔鬼般的形象,也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在莫斯科的特列恰科夫画廊里,专门为弗鲁贝尔设有一个展室,里面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并排陈列着的四幅巨画,画的尺寸、比例和外形都十分特别,呈窄长条形,顶部则为圆穹状,显然那是他为某个教堂而画的窗龛壁画。展厅四周,他的代表作《坐着的天魔》、《天鹅公主》、《入夜》和《西班牙》等都赫然在列。弗鲁贝尔在他的这些作品中表现出了一种非凡的感觉和才能,用一种神话般的色彩和造型完成了梦境般的杰作。漫步在弗鲁贝尔富于创造力的画作中间,会感受到一种强烈而浓郁的神秘气息,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画全是神话题材所致,更是因为他画中的形象和色彩都与这些神话题材十分谐调,十分匹配。这是一种“真正的神话色彩”。

  天魔是弗鲁贝尔终生心醉的创作题材,也是他倾一生之力而不断为之的题材。天魔这个艺术形象本属虚构,是出于俄罗斯文学大师莱蒙托夫的诗作《天魔》。诗作中的天魔原本是个天使,由于他的傲慢和反抗上帝,被天国贬为魔鬼,从此它便专与天国为敌,它高傲而冷血,孤独而寂寞。弗鲁贝尔在参加纪念莱蒙托夫逝世50周年活动时,为诗中所创造的这个形象所激动,觉得这正是自己内心情绪的一个具体化形象,他以此为据而创作了一组水彩插图,有《会见》、《达玛拉的舞蹈》、《棺材中的达玛拉》、《天魔的肖像》和《天魔在修道院》等,里面充满了悲观、阴郁、恐怖与怪诞的形象,令人看后激荡不安,甚至能产生恐惧感,这套作品是莱蒙托夫所有文学作品中最成功的插图。从此,天魔成为弗鲁贝尔的艺术代言人,成为他个人的艺术标志,他的后半生就不断在画着这个天魔的各种变体,不断借这个形象来抒发自己苦闷的胸怀。他甚至亲手雕塑了一尊天魔的头像,准备送去参加莱蒙托夫纪念碑的征选。

  在长达20多年的时间里,弗鲁贝尔一直在画着他心中的天魔,天魔的形象也从一开始的《坐着的天魔》、《天魔的肖像》延续到《飞翔的天魔》直到最后的《被翻倒的天魔》,天魔一变而再变,从一位强壮的年轻男子到最后成为一个从天上坠地、身首分离、翅膀散乱的形体,画面上满是阴暗、沉闷、压抑、灰冷的色调。天魔悲剧性的毁灭表现了弗鲁贝尔内心极度的痛苦和仇恨,他的这幅天魔的画被送到彼得堡去参加“艺术世界”展览时获得了社会上极大的惊异和震动,但他的妻子对此非常理解,说:“他的天魔不是一般的,不是莱蒙托夫的,而像是当代尼采学说的信徒。”

  辉煌一时的俄罗斯巡回画派到了弗鲁贝尔时期,已经是“开到荼糜花事了”,作为新近思想熏陶下的年轻一代,弗鲁贝尔已经不满足巡回画派的成就,而移情别恋到了“艺术世界”这一新的艺术流派上去,对西欧的现代艺术有了更多的关注,同时也接受了当时影响力非常大的尼采哲学。他既对沙俄统治下的俄罗斯的现状非常失望和愤懑,但也不想直接介入对旧世界的斗争;他对现实不满,但又别无良策,因此非常苦闷和彷徨。他只想凭借自己在艺术形式上的革新来表明自己的态度,想埋头到纯艺术中去,用艺术来拯救这个社会。弗鲁贝尔早期的艺术创作活动开始于一个偶然的机会,当时正在读大四的他被邀到乌克兰的基辅,从事一座中世纪教堂的修复工作,弗鲁贝尔利用这个机会画了大量的壁画,从而奠定了他作为一个壁画家的艺术基础,在他的秉赋中注入了画巨幅画、画神话、富于装饰性的基因。另一方面,教堂的壁画所特有的那种神秘庄严、苦难压抑的情绪也影响了他日后的创作。以后,弗鲁贝尔又进入了以马蒙托夫为中心的艺术集团,在他创立的艺术剧院里绘制舞台布景、设计道具,甚至还在陶器工场里烧制陶器、绘制陶器,从事建筑设计,也画过插图和装饰壁画等,在各个方面都表现出了非凡的天才,但他在百忙之暇还是醉心于画油画,创作他心中的天魔系列。

  弗鲁贝尔是个病态的天才,他的出生虽然不算贫寒,但从小跟着在军队服役的父亲四处驻守,也算是颠沛流离、阅尽人间春色了,从而磨炼了一颗跃动的心。他沉迷于绘画,很早就显示了天才,但却常常是不修边幅,囊中羞涩,一副具有罗曼蒂克神经质的艺术家的模样。唯有在艺术中才能使他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他那病态的天才也通过这些浪漫而瑰丽的画作展现出来。孤独而郁闷的弗鲁贝尔痛苦一生,与世无交,只能在他的画作里发泄和解脱,他无法获得世人的理解,只能借助艺术来表现。当时俄罗斯国内的音乐界正崛起了一个“强力集团”,以创作俄罗斯民族风格的音乐为己任。弗鲁贝尔的妻子是一位著名的歌剧演员,弗鲁贝尔则是歌剧的美术设计,他们与集团的作曲家李姆斯基·柯萨科夫、穆索尔斯基和鲍罗丁等人志趣相投,都有过非常密切而友好的合作。

  然而,这对金玉之合的夫妇却在46岁的时候遭遇了他们人生的最大不幸:他们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儿子,但是个兔唇。这件事对生性敏感的弗鲁贝尔打击太大了。更不幸的是这个儿子不久后又因患病而死去,这更是给了弗鲁贝尔以致命的摧毁,他那原本脆弱的心灵再也承受不住,终于一病而不起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但弗鲁贝尔仍然恋着绘画,在病稍好些时就作画,病重就停下,还是坚持画出了一些相当好的作品。直到最后,弗鲁贝尔的双目失明了,再也无法作画,4年后,在极度的痛苦中,他以54岁的年纪郁病而死,令人万分惋惜。

  弗鲁贝尔不是俄罗斯最伟大的画家,也不是最优秀的画家,但他却是一位风格独具的画家,一个个性强烈的画家,一如中国的阮籍和嵇康,一如荷兰的梵·高,他以一种病态的情绪注入到艺术中去,从而使他的画具有了一种特异的主观色彩,如梦亦如幻,如电光石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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