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锐艺术家的舞台(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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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9-06-20 14:24:27 来源:天津网-天津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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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李雅民

  坐落在海河台儿庄路上的6号院,是天津的一大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其中聚集着好多青年艺术家。这些年轻的艺术家们目前名气都不大,有的生存下去都有困难,但是,他们的创作各具特色,他们的作品充满新意,在未来的艺术世界和艺术品市场上,他们是潜在的黑马。为了解这些青年艺术家所处的环境和状态,以及他们的需要,记者采访了其中的几位。

  创意与市场:

  亟需沟通的桥梁

  发展文化创意产业,最重要的一步,是如何把文化创意变成能够走上市场的商品?出色的创意,大多来自那些才华横溢、极富创新精神的艺术家和设计师。可惜这些人往往不谙经营之道,他们良好的创意、或说作品,犹如不被人知的金蛋,窝在窝儿里。譬如6号院里的摄影师侯元超,就是较比典型的一个,欧洲人120年前发明出来的铂钯印相术,如今他也鼓捣出来了,但在中国却没人认,因为这一顶尖的印相技术,过去中国从未有过。

  40多岁的侯元超,寸头,圆脸,胡子拉碴,戴一副老式黑色圆框眼镜,气色像是缺乏光照,一问,他还真是时常不见阳光,他总是泡在黑咕隆咚的暗房里。

  侯元超开在6号院的工作室面积不大,壁挂七八幅黑白照片,画面多是故宫里面的景物,那些照片就是侯元超看家的东西。怪!黑白照片算什么?谁不会照?谁不会洗?细问,方知他那黑白照片了不得,他使的是铂钯工艺,成本昂贵,品质据说300年不变。回头再看那照片,发现果然与众不同,它的清晰度、立体感,让人觉得像是通过窗口看到的实景实物,而非平面的图片。

  东西不错,是否有人认?侯元超苦笑。

  没人认,你弄它干什么?侯元超细讲他如何走到这一步。

  侯元超从小学雕塑。1992年他从天津美院专科毕业。1995年下海做生意。折腾到2003年,烦了商圈儿的勾心斗角,也挣不到什么钱,他重返艺术圈儿,改行干摄影。侯元超在某宾馆建一个很小的工作室,拍广告片或艺术摄影,他聪明,不久就搞出了一些名堂。2005年北京故宫要出一部大型的、介绍故宫景物的摄影画册,既为存档,也为当作礼物赠送来访的友人。北京多少优秀摄影师?故宫却将此重任交给侯元超。一次在圈儿内的一个沙龙上,同行们热议故宫欲出大型画册的信息,想怎么着能把这个工程弄到手?侯元超笑着说:“别惦记了,这活儿已归我干了。”诸位一听暗自吃惊,故宫里的专家们审美上个个眼里不揉沙子,肯把这活儿交给侯元超,定是看出了他的本事。此人半路出家,不想却是一匹黑马。

  签约后,侯元超在故宫里转上一年,读书、学习、琢磨,然后拍摄一年,为交给故宫300幅精彩的摄影作品。故宫出版了那部画册。那部画册奠定了侯元超在摄影界的地位。

  拍完故宫的画册,侯元超回天津,应邀帮助某大学创建摄影系。摄影系建成后,按其实力,给大学生讲学没问题,可惜他学历不够——老早以前,没上过大学、确有真才实学的人可当教授,如今不行,助教也得是硕士研究生毕业——侯元超还是物色不到一个正式的工作,还得自己去创业,2007年4月,他又在6号院建立了现在的这个工作室。

  搞艺术得有自己独特的东西,跟别人跑,不会有出路。如今搞摄影的太多,侯元超攻什么?他挑选了一条颇具风险的路——攻关铂钯印相术。

  铂钯印相术乃摄影艺术中顶尖的印相工艺,它把铂、钯两种贵重金属掺进感光剂,印出来的照片立体感特别强烈,据说可保300年不氧化、不褪色,被称作是可以永久保存的照片。这项技术1830年出现于欧洲,铂、钯金属极其珍贵,工艺也很复杂,从一开始它就仅是王宫贵族的奢侈品。1870年,欧洲人威廉·威利斯经多年实验掌握到一套稳定的数据后,创办世界上第一个生产铂盐相纸的公司,铂钯印相术才有所推广,但也局限在极小范围内。中国2000年之前从未有人搞过铂钯印相术,除个别专业人员外,其他人甚至从未听说过。欧美拍卖市场上常有黑白照片拍出很高价钱,最贵的一张拍卖16万欧元,人们以为那是因为文物的缘故,殊不知它们还有另一价值,即那都是铂金印制的作品,还可长久地收藏下去。

  侯元超从2004年起钻研铂钯印相术。中国没人生产那种用铂、钯制作的相纸,侯元超自己动手,买来浓度46%的铂液、浓度为59%的钯液,手工涂抹在买来的纸基上,钻进暗房一遍遍地试验。没有可供参考的数据,一切都得侯元超自己在实验中摸索,加之铂、钯材料非常昂贵,因此其进展很慢。2007年侯元超再次建立工作室后,出自个人爱好,也是期望着这一尖端技术能够开辟出中国的市场,侯元超加大了对其研究的力度。

  2008年4月,故宫在日本东京国立写真美术馆搞国际文化交流展。人家日方展出的,是日本摄影艺术大师小川一真100年前拍自故宫的50幅故宫景物图。故宫展出的同样也是50幅故宫景物图,全是侯元超新近拍摄并冲洗出来的作品。双方100幅图片,对比着放在一起,内容雷同,全是黑白片,用的也全是铂钯印相术,中方通过照片告知观众故宫100年基本未变的目的达到了;而侯元超则大受刺激,因为两厢一比,人家100年前的作品,就像刚被印制出来的一样,而且比他的作品还要漂亮,看得侯元超自愧不如。

  回国后,侯元超一头扎进工作室,半年不出门,没日没夜地继续钻研铂钯印相术——日本之行让他看到了自己与人家的差距,同时也看到了铂钯印相术的魅力,小川一真制作的铂钯相片100年没褪色,由此他相信了铂钯相片可保300年的预言,甚至还能保更长的时间,因此他要认真地开发出这一技术,光能印出来不行,还得把它玩到精益求精。

  半年后侯元超基本上获得成功,他摸索出一套成熟的配方,印制出来的相片精美得令人惊叹,但同时他也陷入了困境。经济上侯元超陆续投进200万元,用的多是家中的存款,还有外债;生活上他总是泡在暗房里不回家,还挣不到钱,家人觉得他不务正业,矛盾重重。这时,假如侯元超研制出来的黑白照片销路畅通的话或许还有希望,可惜社会上识货者寥若晨星。如今摄影艺术的门槛变得越来越低,数码相机大众化普及,人们手指一按就能拍出感觉良好的彩色照片,摄影艺术的价值在人们眼里逐渐被贬值,侯元超一张黑白照要价为什么那么高?不知底细的人,谁能想得明白。没市场,侯元超非常郁闷,曾有一度他颓废到酗酒的程度,每喝必醉,他的生活糟得一塌糊涂。

  其实,真正的艺术作品不会没有市场。如今中国人富了,收藏的情趣日益增长,精彩的铂钯相片极具收藏价值,这在欧美早被证明,相信中国人收藏的目光早晚也会盯上它。何况侯元超制作的都是他自己的摄影佳作,制作时据说他60%下的都是像做油画一样的功夫,件件都是艺术精品。此外,从另一方面讲,铂钯相片能让一个人的形象保存几百年不变,能让他十几代的子孙都看到,对一个家族来讲,它也真的是物有所值了,好多腰包富足又想名传后人的人,足能消费得起。侯元超之所以会陷入困境,是因为在艺术家与艺术市场之间缺少着一座桥梁,侯远超的智慧玩得转镜头和铂钯,可惜他玩不转市场,他的背后亟需一只推手。

  如今好了,天津大力发展创意产业,在6号院这个集创作和市场于一体的平台上,相信会有人帮助侯元超做好把作品变成商品的事情。譬如记者一说想要采访几位年轻的艺术家时,6号院有关部门第一个推荐的就是侯元超,宣传,对推广他的创意来说至关重要。

  现在,侯元超的状态好多了,酒还喝,但醉的时候不多了,因为他看到了希望——北京的一些画廊常年展示他的作品,销售上已经开始有了客户,记者采访时他刚刚做完几笔小生意,高兴地交纳了工作室的房租。他说,假若自己在外边单干,很难引起世人的关注。在像6号院这样的文化聚集区里,人们观赏其他艺术的同时,顺便也就看到了他的作品。今年3月份,比利时皇家艺术学院荣誉院长安特维甫参观6号院时,在侯元超的小画廊里看了三个半小时。安特维甫曾任比利时皇家艺术学院院长十年,他干过摄影,谙知铂钯印相术,他没想到天津居然有人会干这个,而且干得还不错。三天后,安特维甫找侯元超谈话,建议侯元超用这种技术纪录天津的变化,并说会找人来资助他。

  侯元超赶上了创意至上的好年代,愿他发掘出来的铂钯印相术能够尽早地走向市场,走向世界。据他说,相比国际价格,他的铂钯相片便宜得太多了,具有巨大的竞争力。

  6号院说自己是艺术家聚集区,这话没错。

  可记者又觉得那6号院像是一座“马厩”,里面隐居着一匹匹“黑马”。

  6号院里建有好多画家工作室。那些青年画家业务上各自为战,创作上百花齐放,会展时争奇斗妍,他们于艺术创作上所表现出来的创意意识超前,想象离奇,不乏探索精神。但就因超前与离奇,他们的作品常在社会上引起争议,甚至是排斥。可在6号院这个文化创意产业园里,他们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皆被认同是合理的,甚至被认准是未来的,于是被倡导、被呵护,被视为是文化创意力量的主体。张驰就是这些画家中的一个。

  张驰,男,36岁,天津美术学院老师,讲素描、色彩等基础课,后又攻读本院油画系硕士研究生。绘画需要空间,会客、与朋友、同行聊天更需要一个较为隐秘的空间,校方提供的画室太小,15平方米,张驰就在6号院租了一个100平方米的空间,建了他的私人工作室。平时,除去学校讲课,张驰就在这里思索、创作,或是功夫茶一泡,与朋友们畅聊艺术绘画的新概念与新思维,每天呆到很晚才回家。

  张驰生于丹青之家,从小习画。但他并未像父亲那样主攻国画,而是选修了西画,并于西画中选择了国人至今不太欣赏的当代艺术。张驰的观点是,艺术家必须得是有所创新,跟着别人跑,画得再好,也是画匠。

  张驰的画,内容抽象,虚幻的东西太多,风格可比毕加索。譬如:富士山似的一座山,山体通红,山头白雪皑皑,半空中悬一蓝色巨手,手掌中长一黑色巨眼;又如:肌体强壮一裸男,不成比例的小脑袋顶部长出两棵小树,躯体上长出13朵硕大的白玉兰花,大腿左侧还悬一白色马首,马首下方一片血样的红迹。张驰于笔墨中埋入他批判性的思维和深奥的哲理,他创作的态度非常认真和严肃,一幅画,修改无数次,以致他的作品一年也就十几幅。

  这样的画是否有人买?张驰似乎不太在乎这问题。他说,好的创意必须得是创新在先,而要创新就必须得是向前先走几步,而你先走了几步,一些人审美跟不上,自然就会出现对你的不理解、冷淡,甚至排斥的现象。试想当年毕加索,人们对他的作品,初期不也是骂声一片,不理解至极点吗?后来人们接受了,欣赏了,但对他的作品,社会上仍是争论不休,骂声不断,直到他50岁艺术声望抵达顶峰时,仍有不少人骂他。但结局如何呢?最终他被誉为大师。所以,张驰强调说,一定要坚持、坚持、再坚持,等待、等待、再等待,直至等到社会认知的到来。

  像张驰这样的青年画家,6号院里有好几个。与传统的美术作品相比,他们的作品充满叛逆、或说是超前的色彩,习惯于欣赏传统美术作品的人们,理解不了他们所要表述的内涵,反映出来的态度,或是予以批判,或是置之不理,任其自生自灭。

  如今则不同,创意产业的概念从伦敦发起的那天起,画家,特别是最新涌现出来的、极富创新精神的当代艺术家,就被列入到创意产业生力军的行列,他们的创作被认为对动漫、广告方面的设计与发展具有推动的作用;同时他们的作品也被认为越来越具有审美和收藏的价值。创意产业的浪潮冲进中国后,新思维、新观念让人们对当代艺术,特别是当代艺术中的架上类作品,有了新的认识。北京、上海、杭州等许多城市兴起形形色色的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其中特别活跃的一部分人,是那些年轻的当代艺术家。他们的作品,虽然不被大众看好,国内市场不大,但却不断被海外的收藏家买走,其中不少作品后来还走上拍卖场,有的还被拍出天价。

  张驰等大批青年画家是在以上这种背景下聚集起来的,6号院里有,天津其他几大文化创意产业园区里也有。创意产业园以各种方式为这些青年画家提供创作、交流和展示的场所与机会,为他们营造独特的艺术氛围。在其他地方,这些青年画家以及他们的作品可能会被冷落。在文化创意产业园区这个崇尚创意、创新的环境里,这些青年画家、连同他们的作品,被视作未来的有生力量,潜在的黑马。记者采访时,6号院刚结束一个“6号院艺术家作品展”,展出的作品多数都是当代艺术类作品,其中就有张驰《谜系列》中的一幅作品。据悉天津11届美展将于本月18至24日在6号院展出,大批油画、版画和动漫的原则作品参加展出。

  张驰对未来充满信心,他的作品并非无人欣赏,其销量虽然不大,但足以维持其生存。他对眼前的困境看得很开,他说,艺术品市场本来就是一个高端的市场,尤其是一个新生的艺术流派,其潜在的客户群有时你是看不见的,即使有,也不会很多。但是,当人们一旦认识到了你的艺术价值,将会爆发出一个巨大的需求来,到那时一个新生的、原本被人冷落的艺术流派,将会为作者、为社会赢得很大的财富。当然,这期间会有一个等待的过程,在这等待的过程中,艺术家们需要有人去养护。

  创意产业的提出与发展始于英国伦敦。之前英国的艺术家们,特别是画家们多是单干型的散兵游勇。后来伦敦政府有组织、有计划地把画家们集中在一起,以形形色色的基金、协会和政府出资举办各种艺术大展等方式扶植他们,想方设法地提高他们的知名度,帮助他们走向世界的艺术舞台。结果数年后,伦敦艺术品市场,特别是当代艺术类作品交易市场异常活跃,为伦敦政府带来不小的经济收益。如今北京、上海、杭州、天津等大城市,也将发展创意产业作为促进本市经济发展的一个增长源,像张驰这样的青年画家们开始受到社会的尊重和关注。但愿他们能像英国伦敦的同行们那样,得到政府层次的大力支持和援助,以便他们尽快地走向世界,走上国际艺术品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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