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后一个人坐在一个小屋子的黑暗角落。突然间他听到了敲门声……”美国近代著名科幻小说家弗里蒂克·布朗曾写过一篇堪称为世界上最短的科幻小说,让世人叫绝。故事发生的背景就是事件发生的过程,留下无限阅读的想象空间,这是“省略的艺术”在小说之中使用的较高境界。
省略是为了避免重复、突出新信息并使上下文紧密连接的一种语法修辞手段。省略在语言中,尤其在对话中,是一种十分普遍的现象。无论是动态的语言还是静态的画面,从文化领域到日常生活,省略的艺术已经被运用得出神入化。
中国古代最短的小说是晋朝文学家陶渊明的《陨盗》,全文如下:蔡裔有勇气,声若雷震。尝有二偷儿入室,裔附床一呼,二盗俱陨。朦胧诗的开山鼻祖北岛曾经写过一篇名为《生活》的小说,正文只有“网”一个字,据说这个小说被美国时代周刊评为世界上最短的小说。
古典诗歌的省略不仅仅是受诗歌的格式韵律的限制,还是为了产生一种形象感人、回味无穷的艺术效果。就像国画中的留白,给人留下想象的空间。省略不仅是一种语法现象,也是一种语篇的衔接手段和修辞方式。在信息膨胀的现代社会,省略更是广告语篇的主要特征之一。广告中省略的使用既拉近了广告商与消费者之间的距离,又突出了广告的主要信息,最终达到广告促销的目的。
从语义学和语用学的角度来说。省略是一种“语言减缩”现象。经济原则是指导人类行为的一条根本性原则,对于语言而言,主要是尽量使用较少的、省力的语言单位来尽可能多地传递信息。能省略的尽量省略,以尽量小的努力达到尽可能大的语境效果。因此,无论是在惜时如金的电视广告还是在惜字如金的平面广告里,将要表达的广告信息发挥到极致,既符合经济原则,又能传递出推销产品的意愿,省略的艺术不再仅仅是纸上谈兵,而是真正运用到商场上的刀光剑影中。
从日常生活的实际运用来说,省略的艺术其基础在于人们微妙的感情联系,简单而言,就是“默契”二字。心意暗相契合的人与人之间,有时候不需要过多的礼数,或是过多的语言去解释,往往一句话,一个词甚至一个字便能明白彼此的意愿。多年的好友道别时只念一句“珍重”,深爱的恋人之间只道出一句“我等你”,父母叮嘱子女时永远只有最情深的一句“一路平安”。
学习省略的艺术,恍如掌握童话世界里“芝麻开门”的咒语,在片言只语间开启了人情世故的那一扇窗口。
美国伟大诗人惠特曼在诗歌《转动着的大地之歌》中写道:“我的信念是把最好的留着别说。”也许,这才是省略艺术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