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蕴在先―叶国丰油画印象(文/王军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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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蕴在先―叶国丰油画印象(文/王军利)

时间:2009-12-05 09:16:56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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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中国油画,怎么看都摆不脱西方油画的影子,要么追随古典主义,写实,唯美,色彩意蕴无不华贵谨严到无以复加。要么膜拜后现代,怪异,荒诞,怎么看怎么像毕加索、达利的后裔。吸引眼球似乎成了绘画的终极目的,竞相攀比,使用的材质、手段更是匪夷所思,大有推翻旧世界,创造新世界的咄咄气势。一时间,让人怀疑起绘画的真意来,我们为什么绘画?究竟什么是绘画?总觉油画前景恐怖,就像当代文坛遭遇“80后”,不知道当代主流油画尚能坚挺多久,是不是一定要向荒诞里去,才能表达所谓的“现代”?

 就如言为心声,绘画语言无论怎样变换,都得为画家的“心”服务。身为中国人,心为中国心,中国心的独一无二,决定了绘画精神的独一无二。世界是五彩缤纷的,眼睛是中国的,心灵是中国的,这就够了。所以无论画家走多远,绘画的灵魂不能变。所以你看刘海粟,你看林风眠,你看赵无极,用西方油画书写中国心,挥发中国味,中国人喜欢,西方人刮目。

 诚然,油画不同于国画,我们并不指望,也不可能指望油画带上纯粹的“国画味”。那样的话油画也就不能称之为油画了。但我们并不排除油画向国画靠拢的必要性。油画是舶来品,千百年来服务的对象,表达的生活、情感、哲学境界,全然是西方的,它的内容与形式已经契合到天衣无缝的地步。所以我们学油画,归根结底学的是一种技艺。就如把西方的葡萄籽带回国,还要根据当地的气候土壤条件,琢磨适合它生长的栽培技术。任何外来文化的进入都不会是毫无隔阂的,这个隔阂,存在于画家自身,也存在于接受者的心里。中国人的油画,不打上中国文化的烙印,别说国人不喜,外人也不喜。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什么都一样。
 换一个角度,油画在西方名家辈出,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高度了,而在我国却处于刚刚起步阶段,这本身就是巨大的差距。所以,师古而不泥古,中国人的油画前途,必然是“油画味”与“中国味”的合一。当然这里的“中国味”,决不单指“国画味”,而是中国人文精神、中国文化气息的总特征。
 
 那些以荒诞、扭曲、变形为特征的当代中国油画,看了使人心焦。不能否认在当代全球化、现代化的影响下,画家物质生活精神生活正在遭受空前的冲击,心灵的桎梏、焦虑、矛盾日渐浓郁,再加上一些急于求成的功利思想,迫于生计的无可奈何,耐得下心来细细求索的人越来越少了。盲目崇外,极端自我,浮躁狂妄,成为一些年轻画家的通病。
  
 在此情况下出现叶国丰,实在是油画界一大幸事。

 祖籍浙江象山的叶国丰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瘦削的身材,幽深的眼神,气质儒雅而坚毅。年逾不惑的他,经历了20个春秋的潜心修炼,笔力如刀,情致灵动,出神入化。近几年愈发老道成熟,自成一脉,连续重磅出击:《山暮》、《生息》、《盘旋》、《寒江》、《繁锦》、《清灵》……他找到了自己燃烧心灵的途径,并把它发挥到极高的境界,稳中求变,乱花渐欲迷人眼。

 叶国丰的画,用给他的画集写序的中国美术学院王伯敏教授的话说,就是“富有东方的神韵”。从写实到写意,从具象到抽象,他一步步摒弃,探索,在中国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里汲取养分,终于有一天豁然开朗,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罕见能量,一下子攫取到油画与中国味的交汇点,顿挫有致,撒泼随心,进入一个运用自如的艺术新境界。读他的画如读史,山川无言胜有言,笔墨无心胜有心。雪山的冷峻峭拔,海港的繁琐动荡,天地的洪荒落寞……一种沉重无处卸载,一份愁思欲语还休,心性高远,情绪重浊,大象无声,落笔生根;读他的画更如读诗,简约中寓深意,含蓄中透激情,线条,点读,块面,如诗词歌赋中的长短句和古风,气势连贯,酣畅淋漓,家国故园,大江东去。

 叶国丰把抽象与意象的结合把握得恰到好处。他的抽象一点都不荒诞,符号化的东西一样为造境、诗意、气韵服务,而又不刻意为之,笔触随心动,瞬间灵感与即兴意味的痕迹自然流露,有时甩点如急雨,有时淌彩如泼墨。读他的画,如见其人在画布上挥刷,情绪饱满专注,涤荡人心。
 绘画之所以能动人,归根结底是一种精神的力量。画家只有找到能直入人心的技巧,才能产生咄咄逼人的艺术感染力。叶国丰把抽象油画磨砺到直入人心的地步,与他自身浓厚的传统文化修养有关,与他内心世界的丰富博大有关,更与他熟练掌握了绘画语言技巧有关。这三者,可谓缺一不可,尤其是后者,没有百炼钢,那得绕指柔,非苦练寒暑、心有灵犀不可得。

 毋庸置疑,抽象更适合表达情绪,表达精神的力量。任何艺术达到一定境界,都通向哲学,画家往往从写实出发却落根到抽象,就是这个道理。抽象更能“代画家立言”。画家为什么要作画?归根结底和作家写文章一样,“有话要说”,胸中块垒千沟万壑,不吐不能活的。所以问画家为什么要画画?活着。转了一个圈,回到根本,这就是哲学的缠人处。哈姆雷特反复拷问自己为什么活着,也是这个缘故。

 叶国丰的油画,哲学意味就很浓,浓到带着悲剧的色彩。他似乎偏爱冷色,大部分系列都是深蓝、黑、白这些色块。便有暖色,也绝离不开黑白的镇压,暖色不暖,温存中依旧饱含着压抑不住的伤感与无奈。

 最爱他的《山暮》系列。共两幅图,色彩都以深邃的蓝唱主角,辅以黑白对比、反差,烘托出一种厚实苍浊的意蕴,冷峻,苍凉,悲悯,让人心里一紧,情不自禁沦陷。技法与内容的结合是如此无懈可击,纷繁如雨的点,泼墨酣畅的面,气势磅礴的皴、揉、顿,甚至直刷横抹,都那么随心如意,羚羊挂角,流露着骤然爆发、尽情挥洒的激越情绪。《山暮》的感染力,不仅在于把人带到一个宁静致远的画境,还在于让人深切感悟到画家的心灵律动,体会到画家对山川的哲学透析,聆听到一种缘自灵魂深处的东方传统情结。在似象非象间,意境全出,浑然天成。是的,油画《山暮》的技法无论多么现代、西方,其精神实质却毋庸置疑地彰显了国画的风韵。向来对油画有些偏见,以为舶来品无论怎样地“民族化”,终不如土生土长的国画更合中国人的胃口,《山暮》系列使我对油画刮目相看。这才是中国的油画!只有这样的油画,才是我们跻身世界油画之林的最佳途径。

 《系列一》、《系列二》、《系列三》与《山暮》一脉相承,而又不拘小节,气势磅礴,张力无穷;《山峦》系列大量利用几何图形、大面积艳丽、棱角分明的色块,表现山峦的阳刚和朗健,生动质朴,呼之欲出;《海港日记》写实的成分多些,线条与色块层叠,喧嚣与宁静相映,忧郁琐碎;《生息》、《盘旋》、《寒江》系列更具传统水墨的味道,抽象浪漫,讲究诗性、意境,笔力洒脱不羁,处处流露出汪洋恣肆的激情。尤其喜欢《寒江》第一幅,肌理清晰,厚薄有致,倒影清碧如镜,森森寒气侵骨,远看神似,近瞧奇崛,像传统的大写意,却又笔笔是油彩板刷的印痕,生动感人。《生息》第四幅是一池残荷,苍老浓郁,沧桑扑面,让人心里发紧,感慨唏嘘,品咂不已。

 有人说叶国丰有模仿赵无极的痕迹,看起来是有点。但赵无极的油画更具西方油画的大面积纯亮色块,气质明丽绚烂,视觉冲击力强,而叶国丰的油画则更具中国味,气质沉郁顿挫,宁静而致远,含而不露,文化气息有所不同。而且叶国丰后期的画,更具哲学意味,思想者的身份明显。

 东方之子,东方神韵,叶国丰的画无论在这个阶段停留多久,都注定将是中国油画史上不可磨灭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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