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的残片(关于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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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9-12-07 13:51:25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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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的残片(关于淘汰)
 
对话者:伍方斐 赵峥嵘 罗奇
 
伍方斐:西方现在搞架上绘画的人越来越少了。我当时其实想问你们,现在文体是非常开放的,我不知道你们架上绘画的观念会坚持多久?坚持是要的,但要更开放地对待。为什么绘画有可能走向死亡?因为艺术的每一种形式都存在从成熟到衰亡的过程,包括绘画、诗歌等等。当然什么时候死亡,以怎样的方式死亡,是自杀还是他杀还是自然死亡,这些各有不同。我的意思无非是每种形式、每种文体都有自身的局限或自我设限,都需要自我反省和自我突破,包括对其他文体的吸纳。而且,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观众、读者和听众,有自身的物质环境和技术条件,总之有富有时代特色的趣味、形式和需求,以及所谓时代局限。现在,史诗还有谁会去写?当年那么盛行,但是现在没有人搞了。我们的人生,真的可能会有不再需要通过习见的传统形式如诗歌、绘画来表达的时候,但我们可能会通过电视、电影、多媒体等等其他文体形式来展示。中国油画不可能纯粹在西方的基础上往下走,他们自己都走不下去了,你还怎么走呢?水墨在明清之后要往下走也有困难。所以这一百年中国绘画在走中西合璧,成就如何大家也有体会。你们吸收包括绘画之外的中西传统是有道理的,尤其是和中国传统包括水墨的创造性结合。当然还有对当代新事物的适当吸收。总之我的意思是思想理念上一定要开放。我看了你们写的《我们的态度》这么多的拒绝,以及“我们以最老土的方式创作作品”,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赵峥嵘:拒绝是为了获得某种“审美距离”的手段,就当下的中国,有太多的所谓的“先锋艺术”只是在自说自话,为了看似“先锋”而“先锋”,退化为另一种意义上的“形式美”的追求,它们的逻辑相对与现实的发展来说,建设性是非常有限的。一直以来,希望能够破坏这样的一种唯一的标准,重新从一种已“淘汰”的方式中寻找可能性。艺术的终结也好,绘画的死亡也好,在于那些僵化的作品在思维方式上的淘汰,是这些艺术观念的不变的模式,导致了这些东西必然的自行消亡。栾栋先生在软现实主义不代表访谈中反复提到的“碎片化”,我们可不可以把它理解为艺术或美学的危机,它不是无形式或对形式的简单否定,它只是对僵化死去的艺术的否定。我们是否触及了生命?又如夏可君所说的“而且是对虚无的触感”。或许我们确实要好好清空一下自己的惯性思维,来重新读解绘画以及绘画所触及的消亡的问题,现在我们能不能进行反思,或许这就是用这“不合时宜”的方式所带给我们的思考。在这个苦难时代,以一种最不可能成为艺术的方式,一种自我否定的方式,拒绝成为“顺从的艺术”,拒绝成为它们的同谋。所以,就中国的现实语境来说,这就是我们宁愿别人认为我们“老土”,也不愿让人家认为我们“先锋”的缘故。
 
罗奇: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研究生的时候毕业论文写了《当代文化语境下的架上绘画》。我探讨就是架上绘画的生存问题。我从几个方面来讨论架上绘画的问题。比如说艺术的表现性、艺术的创造性、艺术的现代性等。讨论到最后就是架上绘画没有意义了。但是目前在当下的文化语境下,架上绘画还有一点意义。艺术还是要面向自己内心,架上绘画这种工具对你来讲是没有多大的辐射力的。生存本来就是很荒诞的,人就应该直面这种荒诞。你可能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但是你就秉持这种荒诞度过这一生。就比如说加谬说的“绝不拔一毛以利永恒”。我不希望我的创造给永恒性给历史带来价值。但是我通过一点东西让生存变得有意义。那么架上绘画对于具体的人具体的事件,你是以某种手段来表达的。它可能是最老土,最原始的,最不被人接受、注意的一种语言。但是这些跟你的身体跟你的血液是相通的。你就用这些来说话,是你的一种相对最充分的表达方式,那你有意义。那是很微小的意义,你就在微小的意义里面生存。把绘画变成你的生活方式之一。如果在星球大战这种语境里面,如果你画一幅油画,不管多高明的油画,都是不合适的。肯定它要有新的媒介,新的材料,新的方式来呈现。
 
伍方斐:它是个人经验的一种艺术传达。是从个人经验的角度出发的意义。我觉得你的想法是很对的。应该说架上绘画的意义就是这个角度去阐述的。为什么中国的架上绘画没有走到尽头,就是没有把这些东西完全吸收进来。为什么中国的诗歌为什么没有走到尽头,但是因为路子是错的,在西方的角度上做的,它基本上回不到中国的传统。艺术永恒这个问题在当下来说也是可以的。黑格尔在那个时代就开始提出了关于艺术的死亡的问题,实际上到杜尚艺术的死亡就已经摆在桌面上了。后现代艺术就是这样,包括行为也好,装置也好,影像也好,就是以陌生化的凸显方式,把生活中被抑制的习焉不察的物件和意义呈现出来。
 
赵峥嵘:这里的终结的不是叙事的对象——艺术作品,而是那种叙事——高级的,宏大的,永恒的叙述。黑格尔艺术哲学所表明的,也不是艺术的消亡,而是在我们自我理解中艺术角色的降低。“从外部来看,艺术已经成为一种不可能的事情,但从内部来看,艺术还得延续下去。”如阿多诺不得不面临的两难处境一样,我们也不得不面临艺术的危机以及如何在危机中生存下去。
 
罗奇:艺术的永恒是存在的,但不等于个体的永恒。人类的存在不可能以机械化的方式延续,注定了艺术作为调剂作用的存在,我们也不可能每时每秒都以艺术化的方式生存,食物的调味剂总是零星的,口味的需求也是渐进变化的,“断裂”也是不可能发生的。死亡的只是外壳。我们现在不啃树皮了,不改变我们对于美味的需求。
 
     小时候看到马王堆古墓壁画,有一种想死的冲动。打动我的不是画,而是画面弥漫开的时代的感觉。撬动地球的那根棍子永远也只是一根棍子,不管你如何阐释它也还是一根棍子,但它偏偏做了一件大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能由它。
 
我觉得人总是有一种毛病,那就是一种强烈的使命感。这种使命感驱使人不断的去努力,使世界变得复杂而多义,但我们往往所面对的是一个假想敌,我觉得我们得去掉艺术死亡或架上绘画死亡的想法。
 
伍老师说的“以陌生化的凸显方式,把生活中被抑制的习焉不察的物件和意义呈现出来”,或许有一定的特定的历史背景,今天,“习焉不察的物件”被常态化,意义退缩,物件泛滥成灾,图式、符号、行为的新的方式取代本身所要传达的事件。这也是我们今天我们选择架上绘画这样一种常态的方式,努力地“陌生化呈现被抑制的习焉不察的物件和意义”的用意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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