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的残片4(关于获救和自我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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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的残片4(关于获救和自我欺骗)

时间:2009-12-07 13:54:11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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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的残片(关于获救和自我欺骗)
 
伍方斐:这个软现实主义怎么定位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就是说,首先有一点,对现实我们有各种反应方式。所有的方式可能都是正确的。是吧?就包括对现实歌颂的,我觉得它也有它的利益诉求。尤其是它的稳定。中国说的安定缓解嘛,这个也对。所以没有唯一正确的方式。我觉得软现实主义用 “软” 这个概念来面对现实,我不知道谭老师是怎么解释的。我觉得吧,一方面是关注现实,再另外方面,面对现实这个角度来说用比较“软性”的方式面对他。至于画面语言,每个画家都有自己的想法,面对内心的也好,面对自己的底层生活的关注也好,每个人都有艺术史方面的一个积累一个经验,个人经验也不一样。罗奇的经验和老赵的经验也不一样。这个不强求什么,但是就是软现实主义里面的基本态度,一方面是面对现实,另一方面我们是采用一个建设性的,“软”性的,缓慢的,渐进式的方式来面对这样的东西。一方面把现实主义给揭示出来。这不是说你是死人啊,你不会饿死,但是你会很不愉快。在这样一个没有遮盖的地方你是不安全的,你是浑身湿透的,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遮蔽,因为你不信神。就像你刚才说的那种被抛弃感,我们的抛弃感实际上是与生俱来的,因为我们永远是被抛弃的。你像别人信宗教的那一刻,感到上帝死了,上帝不再庇护他,那因为是他过去相信上帝。但是中国人不会相信冥冥之中有个人会来救他。他没有这个意识。所以西方有时候他相信真的有那么一个时刻,通过这种苦难意识最终能进入天堂,他能获救。但我们是没有这个意识的。我们中国人就是熬,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总觉得自己十年寒窗无人问,只要埋头下去,自己感觉总有一天有点机会会出来。我们是以这种定位来某种非拟性的信念,等于是一种自我欺骗。
 
罗奇:当现实的欲望无法满足,而精神的信仰缺失,只能是自我欺骗。自我欺骗是一种底线。当自我欺骗都无法进行时,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赵峥嵘:如果说,我们的“痛苦与矛盾是来自于对地狱之黑暗的窥视与恐惧,来自于恶之火的煎烤和对天国诱惑的逃避”,那么,痛苦与矛盾也来自于对现实的眷恋和拒斥,来自于对理想的圆满追求的渴望和无法真正实现的绝望。在中国,宗教作为精神生活的支柱,早已没落了。社会的发展,引起信仰的丧失。失去了信仰,也就失去了心灵的家园,人们变得无所选择,随波逐流。我们为“缺失”所困扰,无穷地焦虑成了一种日常状态——“分裂、背弃信念、漂泊、与现实不调和”。失业、工业化、环境等来自于多方面的剧烈变化,深深动摇了我们对“获救”最初的坚定信念,当代人们的理性失落了,信仰失落了,人类迷失了方向,世界面临“虚无的深渊”。于是人们不断地往“容器”中填补,需要不断地寻求刺激来安慰自己,于是变得越发麻木了。不断的刺激钝化着我们的感官。在中国当代艺术中,就有越来越多的艺术家的作品向着“生猛”的方向发展。像注射“强心剂”一样, 于是,艺术变得越来越缺乏敏感和虚弱了。
 
罗奇:刺激愈多,愈麻木,感官愈钝化。人类的欲望的诉求是一列失控的列车,速度已经失控。或许我们的中国人民就是这个样子,麻木与钝化,需要强心剂,病人,我们都是病人。当代艺术反映的就是这样一个现实,也不能说没有他的合理性。只是这样的一种艺术,无疑是在摧残我们的感官,在短暂的愉悦之后再次陷入虚无的深渊。
 
软现实主义的“软”或许在有它的特殊的意义,“剥离”开狂躁的现实,保持相对异质的清醒,以缓慢的、渐进的方式调理自身。
 
谭畅:或者说是一种策略。还有那个“以柔克刚”。它的目的还是为了克刚。它柔弱是一种策略或者说是一种暂时的手段。策略性很强,它是一种长期以来中国人想着,比如说处在低的地位是为了以后的高位,都是暂时性的策略。但事实上包括艺术,总觉得好像诗歌还可以做点事情,但是真正能呼吁云集啊,还是一幅画能唤起民众啊,我都觉得对策略的能动性的吸取都还是高了点。其实柔本来也就是柔。比如说“滴水穿石”,好像水的目的就是为了穿石似的。事实上水就是水。我觉得艺术更多的是一种表达和呈现。最多再加一点点抚慰。抚慰自己还是抚慰他人。
 
赵峥嵘:大规模工业化进程改变了我们的生存方式,在这个"不适于人居住的令人眼花缭乱"的世界上,一切传统、价值和意义的整体在那种"历史的进步"下分崩离析,这进一步导致了与过去和他人之间的隔膜,导致了个体经验世界的枯萎,我们已  “变成了自己家园里的陌生人"。这就需要我们寻找证明我们存在的理由,而且还要寻找获救自己和他人生活的途径。而用消解和遗忘来抹去生存中苦难的痕迹,只是一种自欺和掩饰而已。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看到的只是一种麻木的存在,没有生活的意义、尊严、梦想、希望,就像卡夫卡那样,写出了这种“普遍的不幸”。而在这个日益堕落的时代里,用恶的方式来拯救恶,带来的只是更为绵长的恐惧和绝望。获救或许就是受难,卡夫卡拒绝“尘世快乐与生存苦难之间的和解,坚持以受难的姿态向苦难的深处走去,他看见了绝望,但他在绝望面前是胆怯的,因为他不相信自己能找到战胜绝望的力量”。我们找不到真正救赎之路,尼采曾提出了艺术与审美的人生,把它看作是人类的希望所在,可是,当下似乎是一个不适合审美的时代,所有的一切都被恐惧与绝望浸透了,人性的光辉和希望已经逝去,变得无影无踪。人类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境地的。尼采说“上帝死了”,到这个世纪的下半叶,福科又说“人死了”,利奥塔德则声称“知识分子死了”,这些混乱的声音一再告诉我们,人类没有拯救之路。我们不禁要问,我们的希望在哪里?艺术究竟能为人类提供些什么?无法获救,只是“因为我们自由!”?
 
罗奇:所有的“死亡”是一种意义的失落,是对终极价值的追寻的绝望,一切都是物质,都是那一杯土。人类所有的努力最终归于虚无,归于个体欲望的追逐。实际上是回到亘古洪荒,活着是为什么?真相是最残酷的,知识是虚假的,所以知识分子死了。老赵问的“我们的希望在哪里?艺术究竟能为人类提供些什么?无法获救”,我的回答是:从最终的价值上说,我们不要希望我们有希望,艺术不能为人类提供什么,获救根本就没这词。从现实来说,希望是下一顿能吃饱饭,艺术为你提供的是让你虚假满足,获救是你还在那里。
 
伍方斐:在这里这个软现实要这么理解,也不完全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我那个文章提到,软现实首先是面对现实,再一个怎么样的方式来解决现实问题。再一个认为这个现实我们是永远解决不到的,但是我们可以接近于解决这个问题,不断地提醒我们这个问题。所以这个问题我们解决可能没有办法,可是你们要让大家知道是有问题的,不能让大家觉得“神七上天”嘛。你不能遮蔽现实中的许多问题,你把问题提出来,我们不是去唤起什么革命啊,这些东西是有害的。至于你一个作品要引起全社会的呼应,这个呐喊是没可能的。所以软现实主义的“软”字本来就不是这个意思,没有定位在这个方面。软现实艺术与现代主义强调人的主体性和自然的人化,以及控制自然、贬抑自然的态度不同,它试图在挖掘人性的同时,肯定物性的合理性和自然的主体地位,从而建立一种物我相生、天人合一的生命伦理。这与传统艺术的自然精神有相通之处。
 
赵峥嵘:在苦难面前,作为我个人宁愿选择消解,软化,软化不了现实,就软化自己,人人都拒绝受难,我也随波逐流。承认自我的软弱,承认失败,这是我作为卑微的个体的局限,也是软现实的局限。它既与勇气无关,却与中国文化的精神有关!中国文化推崇“天人合一”,李泽厚曾说,中国文化“缺乏足够的冲突、惨厉与崇高(Sublime),一切都被消解在静观平宁的超越之中”。并用它与西方的“罪感文化”相比较,从而提出,只有在物质实践的基础上吸取西方的崇高和悲剧精神,有了冲破宁静、发奋追求的内在动力,把审美引进现实生活,才可能改造中国“参天地,赞化育”的“天人合一”传统观念,使得外在和内在的自然都获得“人化”,“才是新的世界,新的人和新的‘美’”。
 
     拯救或许就意味着重建自己的经验,一切重新开始,忽略跳过“受污染的区域”。或许只是一种“个人的展现”,我就是“我”,不管现实多么的荒谬。我作为个体局部的经验需要被“格式化”,得到了安全的保存,个体的价值重新得到承认,在社会日益缺乏人性的背景下,不管他究竟有没有他的价值,而不能有统一的标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任何一种选择都是对的,都是一种获救。从这里可以理解软现实主义的不代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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