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幅画究竟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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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幅画究竟去了哪里?

时间:2009-12-14 09:54:10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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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那幅画究竟去了哪里?
 
文/罗奇
 
面对画面,我常有一种困惑,我能走进我的画面吗?它离我是如此的遥远,像辽阔无边的大海。即使是画面刚刚形成的笔触,它也是让我如此的陌生,是属于我的吗?我越是想抓住它,它就离我越远。偶尔一两次的亲密接触,是时间的毒药,回来后仍然是绝望的看着它渐行渐远。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画布能越来越大,画面是一个混沌无边的气场,像一场茫茫大雾,好让我投身其中。
 
                            偏走沟沟壑壑
 
     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软弱的人,很多事情都无法勇敢的面对。人生究竟该秉持一种什么样的理想或信念是模糊的,常为自己三十多年稀里糊涂的时间羞愧。革命年代的舍生取义于我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假如我在那里,我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真的希望真理的黑与白是现实的存在,可我总有理由找到那夹缝中的微光。对于所有的逻辑我都是怀疑的,尤其是极其正确的逻辑,不由自主地想像逻辑以外的样子。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说我:“你这人啊,好好的路不走,偏走沟沟壑壑。”或许这成为我一生命运的预设。
任何非现实的想象总是在某一个时刻戛然而止,无止境的深入会让灵魂不安。画室成为我最好的庇护所,除了来访者,我不会打扰他人,即使无所事事,我也能静静地呆上一天。再怎么胡思乱想也不用接触他人的目光,不用让那些深深的不安长久的驻留。软弱的人希望自己永远是被动的,在汹涌的人群中不自觉地前进。
软弱的人应该是小心谨慎、亦步亦趋的,可我却是如此的粗糟。这一点对我造成极大的不利,很多事情总是猝不及防的到来。曾经发下一个宏伟的誓愿,我要精确地计算我的人生,可从来没有实现。以至于不得不经常往相反的方向去思考,倒是偶尔有目的达成的时候。我觉得我的生活永远是在梦中,像一片秋天的树叶,在漫无边际的空中飘浮,没有落下来的一天。
 
 
                         绘画也是一面镜子。
 
在某些场合,人们会介绍我,这是某某艺术家。这总是会让我置身于高高的云山雾海中,飘飘然忘乎所以,短暂的窃喜后不得不回归现实。我是艺术家吗?艺术对我来说一直是一个神秘、让人着迷的字眼,它应该是一种玄幻、神秘莫测的存在,与人的内心深处有一种隐秘的关联,是一种对缺席之物的认识与发现,不可言说之物的言说。虽然后来知道人人都是艺术家,可我仍然摆脱不了对于艺术的一种神圣的感觉,这让我觉得自己非常的顽固与迂腐。无法让自己心安理得地面对艺术家的称呼。艺术家,即艺术创作的专家,既是专家,自然对于这方面有超乎常人的经验与知识,拥有相当完善的法则与技术。然而,在法则与框架下的产品能是艺术吗?艺术能够专人专向技术的生产吗?我觉得我拥有一定的绘画技术与一定的思想,这些的衍生品有可能是艺术,也有可能不是艺术。所以我不是艺术家,如果一定要戴上这顶帽子,我称自己为偶尔艺术家,我的艺术只可能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发生。
 
 绘画是我的一种生存方式,是一个螺壳,我是一只螃蟹,寄居在其中。现实的世界总是充满诱惑,害怕自己迷失其中。在螺壳中是安全的,走出螺壳会有一种铺天盖地的失望迎面而来。
 
绘画也是一面镜子,在它的面前我比较容易看清楚自己。对画面语言的砍砍削削的过程,就是对自己内心的一次次剖析,更多是软弱与无助。画笔在画面的游动,就是对镜子的不断擦拭,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东西逐渐的离你远去。
 
对镜子的触摸也是对不可触及之物的触及,她就在你的面前,可是你无法将她深深的拥抱,这也是生命的距离。镜子本身以它的空,观照整个世界,因你的出现而遮蔽所有,也因你的离去,而还原本来的寂静。你欣喜它曾照见你清晰的面容,却因你的转身而被随即抹掉。你是虚无的过客,不曾留下任何的记忆。在历史的长河中,你是那粼粼闪动的波光吗?镜中照见的那个你,将在何处安身?
 
绘画这面镜子,本来是纯净的空白,因你的出现而照见了你,在肆意的搔首弄姿之时,模糊了本来的你。你认为你创造了一个世界,却在掷笔离去的瞬间,镜子在偷偷的哭泣。日本有个传说,有一种哈蟆,会因为看见自己镜中的丑陋而吓出一身油。蛤蟆是幸福的,它看见了真实,没有辱没镜子。                                                       
 
线缝里的时间
 
每天我最喜欢的事情是中午躺在画室的沙发上,以极近可能的姿势舒服的躺着,全身放松。其实在这个时候我是睡不着的,我喜欢那样的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感受时间以最慢的速度流逝。朱自清说时间从指缝中溜走,而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我觉得我不是这样的,在我躺在沙发上的时候,时间是温软的棉被,柔柔的在我身上覆盖,也藏在沙发的线缝里,我的身体里,弥漫在空气中。以近乎凝固的状态微妙地转换它的形体。在我躺在沙发上的时候,柳树发芽了,桃花开了,冰雪也融化了,小虫儿在交欢,稻子在成熟,狗熊在冬眠,小鸟儿在垒窝,而那广阔无垠的茫茫宇宙之外,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呢?每天、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是新鲜的存在。万事万物都在自足地运转,谁能左右它。时间就像一张绵绵延延、无边无际的薄纸,谁敢说在上面能写下最美丽的诗篇。
 
有人说一个人只能了解自己的今天,不能了解明天。我们能了解自己的今天吗?对于今天事物所作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影响你的明天。而明天的结果总是因今天的选择所而有所不同,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问题是谁能保证自己今天所作选择的正确性呢?今天的希望到明天的实现,不一定是幸福感的开始。人生就是茫茫荒漠里的一粒沙,谁能给它的行为一个答案?
 
那幅画究竟去了哪里?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中的我梦见自己在画一张自画像,那是我从未见过的颜色,五彩斑斓的色彩中透出我的形象,神清目朗。突然有一只大手不期而至,携我的画飘然而去,我拼命地追赶,最后坠入一个无比深邃的深渊,坠落是一个无穷无尽的过程,没有痛苦、没有恐怖,只有无边的黑暗。一点点快感与一点点离画越来越远的焦灼。我还是从梦里的梦中醒来,发现身边还有画笔与颜色,我以为我还可以再来一次,但怎样的涂抹都是对先前的自我形象的不断失忆,越来越浑浊、模糊与不堪入目。我不得不再一次醒来,月光淡淡的照在我的床头,大地如此的寂静,我能听见遥远的虫子的声音,身旁的女友处在深深的酣睡之中。
我的那幅画究竟去了哪里?
 
2008-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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