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见佛
——关注陆京
文/尹建英
豫北博爱,位于太行山南麓,史称“太行山下小江南”。既有历史上中原三大名寺之一的月山寺,又有豫北地区最大的道观火炬观,还有华夏第一泉的三姑泉,以及隋代佛像摩崖石刻群。此地万亩茂盛的竹林即是“今宵酒醒何处?”的“竹林七贤”放浪形骸、肆意纵歌、以酒寄迹的云集之地……
天缘有份的陆京生长在这方仙地,幼年的他喜文弄墨,在书画上便展露出聪慧的天资。二十岁左右,书画作品参展、获奖不计其数,不久又考入工艺美校。
十二年前他凭借着他的胆略和才情,孤身闯荡广州,曾经干过许多形式的生存行当,做广告、画壁画、开装饰公司、当老板……
几年前我赴广州,而陆京兄却在粤东普宁偏远的山涧中,用竹子在两山之间搭建了悬空的竹屋,离群索居,远离尘嚣,将形骸放浪于竹林,在山中倾听泉水流淌,虫吟鸟鸣,在大自然中,雾里看花,沐浴上善若水。让心灵与大自然达成默契。涵养、扩容、丰富心灵的格局、气象,这一切让他顿入了艺术王国的土地,拓展着有活力的灵魂……
他思考多年,在“工业革命的前线”,物质文明将人类社会物化了,“人类变成了人的工具的工具”,何处是家园?人们到底需要什么?古老的文明智慧无时无刻地启迪着人们。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必然要经历曲折的裂变、观照与寻觅、孤独与静思、深沉的领悟。
石涛在《远尘章》中言:“人为‘物外’所蒙蔽,则身心陷入尘虑欲念的纠缠中而精疲力竭;人为‘物外’所役使,则精神陷入利害的得失纷扰中而心力交瘁。”
砺炼的过程即是对“认知欲”提示出“纯度”所展现的净化途径。
陆京兄的孤寂是必然的,参禅、修行悟道的生活状态,使他的精神生态得以重构,寻道的目的岂不正是在物质和精神之间做出决断吗?从装饰公司的老板,到“一无所有”的陆京,放下来,找到了立足点。从寻觅、拥有、选择、自理并固守了“文化核心中的核心”——书画之迹,把自我生命转移到艺术创作之中,赋予艺术以活力和生命充实的张力。让灵魂悠游于澄明的精神乐园中,获得了在日常生活中不能达到的安定。
陆京兄的诗、书、画、印堪称“全活”。近年来,他的书画作品参加了数次国展,国内外举办了十多次个展,出版了八本书画专集,刚刚又在荣宝斋举行了展览。但最触动我心弦的还是他的“花花草草”心象系列作品,是他综合素养“提炼”后的精神之园。远古先民们将一个月用一种花来命名,然而更多的花是潜藏于我们生命的。轻盈的雨露拂摸着心灵深处滋流而生长的颗颗生命,在洁净润白的宣纸上涌溢出神明液态的光泽。我们听到那众花的春日合奏,又闻到那种孤寂清醒的幽香。那种虚极静笃的恬适心境。
黑格尔认为“艺术到了最高阶段是与宗教直接联系的。这是因为它与感情的亲和力胜于知情的‘缘故’”。“把内在世界和外在世界作为对象,提升到心灵意识面前”。禅者与艺术家“都是悟道之人”。(铃木大拙语)
陆京的“花花草草”系列,滋流出闲、静、清、空、淡、远。即是文人画所追求的深层意境,也是宗教的深层意象,与禅宗的基本精神贯通,其共同处就是禅宗与画论之间沟通的内在契机,正是禅境的示现。
注目陆京其人宛如高僧,眉宇清朗、浑然恬静。闲、静、深、远、意与古会了清人·戴熙之语境:“闲则功力厚,静则智慧灵,深则旨趣别,远则气味长。”
愿佛光折射“花花草草”在天籁雨露的沐浴下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