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高的象征主义与晚年

凡高的象征主义与晚年

凡高的象征主义与晚年

时间:2010-03-25 15:32:16 来源:

>凡高的象征主义与晚年

 

中世纪艺术,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和巴罗克艺术使用隐喻语言,这种语言由传统的形象和象征组成,与宗教、人文主义或时代的观念形态相关,或多或少被广为理解。在讨论浪漫主义的图像学中,我曾试图阐述十八世纪末叶艺术中的根本动乱如何改变图象学的传统。传统的比喻内容,宗教主题和象征不再引起人们的兴趣。作为传统之持续中的有力和根本变化的结果,这种意义因素常常被误解。在上述的研究中,我解释了新的内容如何输入旧的主题。新的兴趣如何产生新的主题。十九世纪的艺术家们不是从遗传的传统中选择主题,而是从生活的观察和近时的文学中选择主题。在这一来龙去脉中,人们能够识别浪漫主义者的心爱题材,人类对抗大自然,船只被波涛,以此表明人类的柔弱无能;向世界敞开窗,象征人类的希望和欲念。现实主义者在人类的劳动世界中发现主题。他们描绘日常中的痛苦和努力,选择能对下层社会的受压迫和绝望引起。密切关注的主题,他们偏爱的主题之一——亦在凡·高的作品中重现一一是乡野墓地·库个贝和马内时时拾起这一主题,并且能够把现实主义的观察方法与浪漫主义的情调结合起来。
一般说来,艺术不是改头换面的大自然(自然主义的,具体的艺术),就是经过提炼大自然(抽象主义的,非具象的艺术),很少见有与大自然无关的艺术,即使这种关系不太直接。当然,有的艺术家喜欢的是大自然,而不是大自然的替代物,也就不喜欢艺术中的大自然,例如阿尔普就说过:“我爱我的大自然而不是他的替身。”
印象主义者表现了一个以进入艺术的崭新世界:不是苦役和受难,而是生活,他们的生活——反映在惊人表现的“快照技术”中——成了他们的主题之源泉。这不仅仅包括街道海滩、港口和巴黎附近。诺曼底半岛和布列塔尼半岛诸疗养中心的景色,而且亦包括火车站、剧院及其门厅、酒馆、咖啡馆和花园的景色。印象主义者的绘画描绘他们所熟悉的生活,对生活的意义则不加任何评论。印象主义者不描绘讽喻,不使用象征。虽然有例外,但无甚重要意义。最早回到早期图象学的是象征主义者。文森特凡·高认为形象的象征的象征价值具有头等重要的意义,在这方面他是最早的艺术家之一。他所关心的——如他自己所说——“不只是绿色的风景和花”。受到教士的思想和说话方式的制约,他不断地,确实坚定不移地在书信中用隐喻表现自己。
然而,在他艺术中出现的象征,完全不同于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和巴罗克艺术的古老的象征和讽喻。固然,他亦经常使用传统的表现要素。例如,他把书籍和一支蜡烛排在他的一幅早期景物画中,这些东西——如果画在一起——是较古老的象征主义的强烈怀旧,但是,总的来说,凡·高将一种崭新的象征主义引入了生活,这源出于对有形的物体及之相关联的内容、联想和心境的直接了解。一个鸟窝、一栋房屋、一张椅鞋,在劳动的农人(播种或收割)、乌鸦、太阳和向日葵——所有这一切成为凡·高达到一种象征艺术手段。除此之外,这位艺术家的永不宁静的、不坚定的灵魂,在对某些主题和绘画——受一种原始和根本的力量所驱使(容格称之为“原形”形象),既象征生活的健康一面如友谊,亦象征夜的黑暗和邪恶,甚至疯狂和死亡——的一种偏爱中表现出来。
有意识的和无意识的象征主义常常在凡·高的作品中并存,但并非总是如此。著名的《阿尔的卧室》一画——根据我们的感受,此画充满戏剧性的不安——据艺术家本人的解释,是试图表现一种单纯、宁静和康复的心境。“我希望取得象《费利克斯·霍尔特》乔治·爱略特著一书中所描述的单纯性效果.当我对你这样说的时候,”他给他的妹妹写道:“你就会很快地理解这幅图画,尽管那些毫无思想准备的人们也许会觉得好笑。无论如何,用刺目的色彩是难以获得单纯性的,在我看来,这很能表明,依靠其它颜色的帮助比之仅仅使用灰色、白色、黑色和棕色更能获得单纯性。”
在凡·高的图像学中,首先把他与先辈联结起来是人的劳动因素,这见于上述的“播种者”和“收割者”,包括在田里劳动的农人在内的若干图画,强烈地使人联想起米勒,犹如站在织布机前的织工与克特·珂勒惠文的早期作品密切相关。无论如何,凡·高首先是描绘自己的生活,主观的因素使他从根本上区别于其他描绘人类的不幸的画家。后来,与客观因素相比,主观因素的作用日益加强。物质对象,包括阿尔的丑陋城市外观的最卑下的片断,充满强烈的感情,人们能直接地感受却无能描述。
凡·高晚年作品中特别是引起人们兴趣的成分,是汉斯·普林茨霍思在《精神病患者画像》一书中所谓的“笔触的自发激情”笔触具有一种强烈的节奏,显示出强烈动态的效果,一种我们能够看到的按雅斯佩的说法——患精神分裂症画家的技巧。普林茨霍思说,无人能够否认,凡·高是因疾病而得了一种动力——使他上升到以前所不能达到的高度。
雅斯佩尔斯似乎想说,这种依靠曲线、螺旋形和角状的富有风格笔触的技巧,受到一种如此紧张生活的启迪,可以说这些笔触吞没了艺术家原先试图再现的未来主题。一切被分解为特殊的小块,患精神分裂症就这样在他的艺术中显露出来。然而,倘若事实果真如此,那么病情一定已经很深,并已有相当时日了。我们还可看到一般认为患精神分裂症艺术——如果能够将其说成是艺术的讲——的特性,正是其僵化性、粗糙性和惰性......
这种麻木性带来不真实的印象。一切节奏(感)化为乌有,最重要的成分随之消失。精神分裂症所表现出来的这样奇异性有着精神变态的根源,在我看来,这种病源与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孤独离群倾向是相同的。随着性格的精神分裂,生活日益离群,精神分裂症患者于是变成了人群以外的存在。普林茨霍思强调这一点为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没有什么可奉献给他人,因为他的兴趣范围跟他人的毫无共同之处。他的思想是不连贯的,缺乏条理性......这就是缺乏节奏、升降和进退的原因,而在正常人的生活中,这是常见的......正因为如此,他在绘画中所表现的东西都印上了某种转瞬即逝和孤立的真实之形式,这与其他人的关系或真实毫无意义的联系。他的生活方式是支离破碎的,他所表现实在只是一堆碎片和狂喜的插曲。
在凡·高身上,我们找不到这种贫乏、这种僵硬和这种麻木,恰恰相反,他是一位运动的画家。他所在的一切——根深的老树、太阳和山丘——都有强烈的生命感和节奏感。这是受一种时而失望和狂喜,时而紧张和平静的精神生活的支配。他的绘画手法——曲线、螺丝形、角状和圆——显然是他极力寻求适合于他敏感的生活经验的表现形式之产物......
不然的话,又如何解释这位艺术家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能产生如此完美的作品呢?他的最后作品之一《加歇医生像》,是一幅辉煌的,和谐的美之作品。艺术家在此显示出——在死之前——是一位难以比拟的大师。
从种种迹象判断,这位艺术家所经历的技巧之有特性的发展,显露出风格的合乎逻辑的演变,亦可以说是一种生活紧张性加剧的表现。在他生涯的最后两年中,凡·高是疯的,这是无可争辩的;这一疾病显然给患者带来无数麻烦和反常感觉,精神的极度紧张和他从未经历过的印象,也许他有一个混乱的幻象——现实在暴风雨的乌云中被吞没,消失不见。也许他看到无垠的大地和连绵的山丘象在痛苦的冲击下绞扭双手般的绞扭着。一种癫痫病的痛苦情状,就象精神分裂症的开始阶段,将他引向一种充满其它世界和其它存在形式的荒诞感觉的精神状态这是肯定无疑的。
张省
1998年于昆山画院
摘要:发表《东方美术》杂志季刊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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