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小浪:穿越物性世界并“远离”——试论江海的实验主义绘画

茅小浪:穿越物性世界并“远离”——试论江海的实验主义绘画

茅小浪:穿越物性世界并“远离”——试论江海的实验主义绘画

时间:2010-04-10 15:36:13 来源:

>茅小浪:穿越物性世界并“远离”——试论江海的实验主义绘画

 穿越物性世界并“远离”——试论江海的实验主义绘画

茅小浪

1994-10《江苏画刊》

首先,想说明我的写作环境,楼前是古城墙(俗称鬼脸城),楼下是宰猪场。没日没夜的杀猪声,时间一久简直就成了一种“音乐”,以前听见它就睡不着,渐渐习惯了。现在怪了,如果突然有一天听不见这声音,反倒真的睡不着了。说句实话,在这种环境中,会有优美的文字,太值得怀疑,但如果单单针对江海的绘画而言,可能就是另一码事了。经常是在深夜,江海把电话打进我这个单身人的房间,他先是“嘿嘿”两声,然后多半来句口头禅“怎么样,过得好吗”?每每此时,他的那些鬼哭狼嚎的画面便会应时神差一般跳入我的脑海,并随即在大脑深处肆无忌弹地上下挥舞一番。再然后,我们就伴和着楼下那阵阵“音乐”海吹神聊起来,几乎每次都重复这种景况。
    在当今中国画坛,我不知道有多步人真正了解江海。从看到和听到的言论,多半不尽人意,把他的绘嘶笼统地归入抽象类这一点上至少悬不够严肃的.现代绘画的深入提醒批评界,不能只满足一股对绘画表面的“阅读”,应该逼近具体的绘商过程.甩外理论的“护身铁甲”与画家进入同步体验、同步思考,使批评富有针对性和切入感并相应提高批评质量。江海的艺术与实验主义是不可分割的,对他这个人及绘画过程的分析,便于我们对实验主义有一个较为直观的认识。而对实验主义的研究,正是打开中国现代艺术课题最关键所在。我不敢肯定,以下的文字就十分切中江海的内蔽,我只是试着去接近他的画面,并通过画面去接近
他的内心世界。
    江海的人与画极度相悖,已是人们所常见和熟知的。是平和的外表遮蔽了他内在的野性,还是野性的挣扎之后达到了这种常见的平和。这个问题不用问,是没有答案的。
    一方面是父亲、丈夫、一个普通人;自然的、平和的、充满微笑也是暖味的。另一方面,外表遮蔽下的本性及对人对世界不可言明的感觉需要渲泄。我们在他的画面中看到截然不同的另一付面孔。
    他对人对事一直是内里反抗,对所有的人都很平和,其实对所有的人都没当回事,这就是江海i!
    物性世界有着太多虚假的外壳。当我们对它感到厌倦、并在意识上加以否定的时候,我们就想去找回自己迷失的灵魂,但这个找寻的过程不可能不穿越曾迷失在其中的物性范畴,就必然要借助生物性感觉和原始衡力去实施对“物”的解构。当我们在一个空白中,填进很多“物件”,加以肢解、破碎以诱发和导引深层知觉的恢复并获取它,用他来进行疏理和调整。这样,人与本性汇合在这破碎里,也就找到了某种依托,从这种本性的依托上去寻求对“处理”后的世界的把握,并成为那个原型世界悠远的回声.当我们带着某种残缺去穿越“物”的阻碍,造成精神和"物"的双重残缺,而弹求互引、互发、互补的过程,同时也是一个整合的过程,这个过程使人在根本上千睁到一种调整(现代艺术正是在对心理作深度调整的的同时来启发更高的理性,这一点饰不朽的).在本性与物性、心灵与现实的抗拒中,在自我分析揭示中,人再度客观化。而“解构”之纳构正是灵性和深层知觉回复产生再度把握能力的象征。江海这方面的探索近乎疯狂的程度,是什么使他这么疯狂呢?哉们寻求“再造”的障碍不仅来自社会、来自物性世界、来自历史和传统,更主要和更直接来自内心。江海域许意识到了这点。
所谓生物性感觉是指在创作空间形成之后对人生物性的训动(或语言运作、切换所实施或自然引发的)所产生的一种感觉和领悟。它有时不受思想约束,时隐时现来去无踪。当思想疲惫,已不再发生作用时,利用它可以将创作引向深入和更深入。在一些关键时候,生物性感觉深刻地影响着对结构的认识并促其作相应的调整,生物性感觉常常混杂在一般的感觉里,当我们需
要走进更加深入,更加隐蔽的洞穴时,它就自然区别于一般的感觉,吸纳的出某种奇迹的光焰动物在临死前发出最后绝望的嚎叫,这是天然求生本能所致。动物与人的区别在于它无法预知它自身所附载的命运,所以它的最高感觉(对死的恐惧)只是瞬间的。人是能预知疾病、衰老至死亡这个必然的物化过程及能够体味到这个过程细微的、渐趋深入的感觉。所以,在尚有有健康体魄的意识里,人常常在预支某种痛苦(加上现实和生存的烦恼),就会时不时在内心幽暗的深处发出某种嚎叫,时不时需要挣扎和渲泻。对“最终”的抗拒,将使感觉极度敏锐、将利用和调动全部精神力量来投注对另一世界的创造。人是惧怕面对自己的,那是一种慢性“切割”,人还有另一种“被切割”的经验,比如划破手指或在手术台上,那是一种瞬间的恐惧和痛苦,瞬间也就解脱了,比起来自内心的慢性“切割”,那要痛快多了。江海是把这两种“切割”感(人为的和生物性的)都转稼给了画面。在江海完成的画里,充彻着原始野性及生物性内函,大胆而富于结构意味的切口及语言切换,能感觉出刚发生和正在发生的一种过程感,即实施解构之后的破碎、挣扎痕迹,矛盾因素的纠缠,语言复合中细微的变化及结构上的大起大合等等。把这种过程的起伏控制在何种状态下,并在何时停住,这就全靠画家自身的素质了。用深度循环来引发(或激发)一种洞察力,这种东西一且被引发出来就具有了把握实验性过程的能力。
写到这里,无疑感到同时有一个声音也在嚎叫。“回来吧,回到现实中来l”当江海把一切困惑、复杂矛盾的心理都抛给了画面,自己平和了,可别人却不平和了。别人如何能从他复杂难解的画面逆向地进入他的内心,然后再绕回来到达平和呢?江海的绘画有着普遍“阅读”上的困难,你需要去训练和加强自己的知觉能力,然后再来,否则,怎么办呢?当我从江海绘画走出来时,很自然想到那些至今手弱、跳不开“花架子”,在作品的名称上刹费苦心的现代派们。其实,游泳者真正的乐趣不在于水面的速度和几个漂亮的动作(那只是为了给人看和获得一个暂时的名次),而是沉下去,沉得深一些,在沉浮的过程中找到和发现感觉。江海说,真正的创造永远属于少数人,不必乞求太多的理解,既便只有一人理解也足矣。是啊,任何一个真正杰出的艺术家是不可能生活在一个完全被理解的时代里。我想,创造同时也是无奈的,无奈的人才去搞创造。
    中国现代艺术已经走过了一段路程,但目前下结论仍还嫌早。细细回顾一下这段路,对我们还是很有益的。这方面江海在电话中断断续续与我有过很多的对话,现摘录一段,供人们参考。
    江:中国现代艺术从发展情况看,可粗略划分为前卫和实验两大块。搞前卫的对政治较敏感,但真正好的作品太少,搞实验的对政治却比较暖味而更注重语言。
    茅:于其说暖味,不如说不屑一顾,更不如说蔑视。有害的。有些前卫的东西太过火,比如敏感于政治却隐藏着某种野心和祸心,这对艺术家是政治波普,对政治的那种热情总感到不对味。
    江:尤其是对过时的政治,比如对文革题材的过度渲染。
    茅:这些东西说得尖刻一点,是在巨人的亡灵前摆弄一点小聪明,怎么看都象是阿Q式的背后骂娘,有失大气。有些甚至是以艺术原创性及品格的丧失为代价来实施与政治的较量,明显无力而强为之,显得畏缩和不伦不类。
    江:有些纯粹是迎合西方人对中国社会政治的无知。
    茅:象是在单方面向西方文化“调情”,可是中国的这位情人太缺少魁力和气度,太缺少幽默感,总是那么羞羞答答、遮遮掩掩、患得患失。
    江:……(大笑)中国一些比较杰出的知识分子对文革的思考其实早已越过了个人恩怨得失的一般层次。
    茅:是的,中国人压抑得太久,一直没有现代文化的渲泻渠道,文革则变相地提供了一次机会。撇开政治是非和社会学角度不谈,它可能在客观上激活了中国现代文化的一部分潜质和源头.它是一个重要的激发点。它使巾嘲人对人性压抑终于有了一种表达方式,(尽管开始式畸形的)并进一步在找寻不同的表达方式。
    江:这个看法很新鲜。这么肴,文革应该是中国人在觉醒过程中必然要付出和必须付出的代价。
    茅:是的,所以它是悲剧的。拿这种悲剧和代价开玩笑,是很没有意思的。其实从文革到政治波普对文革的回述所暗示的悲剧性均来自无知和盲从。
    江:非常正确。搞什么是一方面,什么人在搞又是一方面,品格、素质是个关键。有些在“文化批判的”旗号下发生的是一些缺少起码素质的所谓艺术行为。前卫艺术在实际操作上有着太多的非文化心理及恋物情结。
    茅:现实的文化批判,其前提应该是文化的自我批判和“自救”能力,失去了这个前提,一切只是空谈和留于表面。至今,我们仍不具备与旧的文化形态绝对抗衡的力量,其主要原因就在于缺乏良好的素质和心态及“自救”能力作为有效的操作背景。在中断过至少一个世纪进程的中国特定的文化背景下,做一个现代艺术家其实是很难的,赶时髦的东西往往缺少力量。
    江:一些人是用“文化批判”来代替必要的艺术研究,认为强调语言就是一种逃避。
茅:这本来不是问题,是某些批评家强加给我们的。“文化批判”本身没错,它应该是一个现代艺术家必备的素质之一。但是,它主要应当体现在学术和语言深处的潜在性所暗示出的、在实验过程中自然显现的某种批判含义上。表层图解式的“文化批判一往往与学术驴头不对马嘴,既妨碍学术的深入,也掩盖学术的无能。强调语言并不是逃避,它是确定一个学术方位,如果“文化批判”算作一个学术问题的话,难道它能绕开这个特定的学术方位?相反,回避学术的深度穿透和“焦虑”,才是真正的逃避和显得低能。
江:其实,喧嚣完了,还是要回到具体的画面上,一切都代替不了画面本身问题的解决,得一步步去做。至今,大部分前卫艺术仍有着明显的搬弄痕迹,这只能看作是学术上的无能。
茅:当然。对西方现代艺术的“阆览”造就了‘批又一批“样式,,画家,这本身并不一定就不好,但不要仅仅作为目的,而是一种必要的手段和过程,很快越过它,进入自己的状态。如果总是一付“抢来的而孔”那意思就不大了。
    江:好比借来一件质地很好的衣服,硬是打上一个补钉,好象这样就是自己的了,这不太可笑了吗?
    茅:能够从这个圈子里走出来的人几乎很少很少,当人们从表层轻轻踏过西方现代主义的所有足迹,最后能留下什么呢?会有新的足迹吗?走实验主义的道路在避免纯粹模仿、寻找可能性方面也许要有效得多·
    江:向西方学习应该是有方法的,应该通过特定的实验过程,纯粹“拿来主义”是毫无意义的。
    茅:对。西方人对他们大师的宣传是不能作为我们认识西方大师的教课书,应当有特定的研究角度。任何借助势力的宣传鼓动只能解决暂时利益,在对获得的真理性及实际学术价值上,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江:当我们真正进入实验范畴,一切伟大的东西都失去了它原先的主导地位,他们连同概念世界都在实验。被淡化、分解,被融入一个新的过程,一切都作为淡淡的影了留在这个过程中,然后被复合,给人留下一种遥远的、复杂的、多重的回味。
    茅:讲的太生动了。如你所说,真正进入了这种过程址很过瘾的。有些体味即便表达出来也很难被人理解。
江:这一点永远是无奈的。
… …
从以上对话中可以看出江海心里还是很有数的,其原则立场是很鲜明的。他不属于那种一拥而上,一夜过来就成了现代派的那种类型的艺术家。让我们再回到他的问题上来,他的绘画除了精神性和过程性之外,最重要的方面是对语言‘‘复合趣味”的把握。这一点,他显然超过了一般现代画家。他先把一些完整的“物件”进行“肢解”,尽兴折腾一番之后,开始在语言特质上对这些“残骸”进行清理、辨别和加以选择,把那些对画面具有牵引、凝聚和构合作用的语言“提示”出来,去掉多余的东西,然后在有意识地“挤压”作用下,使这些语言之间产生多重切换、多重复合。被“提示”出来的语言同时还具有游离、胶着和渗透的性质,如果处理得当,是可以产生互补和“缝合”的效果,在此基础上形成包容性语言结构(一切精华自然被填进这种结构)。这个结构的形成,既是“肢解”和整合的过程,也是对中外一切艺术创造成果的语言分离过程(第三语言所提示的)。对西方乃至世界的创造成果了解多少,认识程度如何,就是看你能分离出多少,如何使用他们及复合得怎样。江海的探索正反映了实验主义艺术最艰难的一面。
江海常说除了画画,这个世界没劲,他有着避世者的寂寞。他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冷僻的空间里,并把这个空间与外界平和地加以阻隔,人们对他的介入只停留在他的平和和微笑之间,他天生具有一种自然而有效的生存态度和方式,艺术创作成为其中的一部分并隐在其中。在自我保护的同时保持常人常态,避免艺术气质的外露而是将它全部涵进和“挤压”进画里,这正是江海的全部趣味所在,当他站在自己的画面前,让人感到那些外在趣味很浓的艺术家反而变得毫无趣味了。作为一个艺术家,其实没有必要与现行文化硬性地去争个什么高低。我们今天做的工作和实验应当让历史去识别,在识别其有无意义之前,我们大可带着坦荡和自然的心态。因为首先是个人的精神需要才促使我们从事创造,就象吃饭睡觉一样,创造是人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从你立志去做一个现代艺术家起,你就应当意识到你将承受双重的命运:一是与身俱来的.二是你的工作所含有的叛逆性与现实格格不入并大可能做
被拒绝。你是否有勇气、有能力去承受它,如果没有,就向后转,回到现实中去,做一个安份守己的“良民,过你的小日子。
    中国文化是一个病弱的躯体,需要不断疗治和调整,不断进行“新课题”的演练,同时吸取营养.恢复元气。我们处在一个过渡期,这是一个跳板,,大去了这个跳板,未来中国将同其它一些有殖民历史的家国家一样,经济富强了,文化却是萎化的(中圆人如果有了另
外的结果,将是人类发展史上的一个意外)。中国人草拟了资本积累的舞台,历史上一切原始的罪恶形态将在这里复现,同样,历史上一切腐朽没落的文化也将在这里复现,一切浮躁的、表面的、虚拟的文化形态和艺术也将不时打着现代旗号来填补这些空间。大多数中国人还没来急接受彻底的人文洗礼就被草草推上这个舞台。中国人将又一次必须付出代价!这就是中国现代艺术家所面临的大背景和基本处境。中国杰出知识分子整整一个多世纪所追寻的梦终于没有成真,中国人
    我们长期被压在一口“井”里,当我们离开了这口“井”,开启未来的那把重要的(但不是唯一的)钥匙可能丢在了那口“井”里,历史的层层阻隔加上人为因素,要找回那把钥匙也许很难很难。
    今天,实验主义对中国文化的切入是强有力的(中心论的消失,多种可能性并置,集合文化、复合趣味时代作为当代实验主义的构成背景),它在中国至少可以成就三件事。一是分离西方文化及一切创造精华投入新的实验;二是从新的角度切入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核,
打开那口“井”找回那把重要的钥匙(如果真有那把钥匙的话);三是唤起中国文化的“贵族意识”,它首先指向三个方面·其一,以打破重复格局来重新启发和调动中国文化及中国的自尊,并以这种自尊为基本出发点和动力来推动我们的工作。中国人除了“老古玩店一,就没有其它了吗?其二,强调在特定的创造意义上,对自然.对历史、对自身的远离及刨造者彼此的远离。当人们去欣赏一件艺术品的时候,是因为人们与生存太接近,需要暂时远离。艺术家可不是因为你需要他才去创作,他觉得什么时候要远离了,就远离了。他当然要比‘般人更早更快地远离,到他向往的地方去。艺术走向远离反而与本性更接近,所以真正的艺术永远是趋向远离的。缺乏寂寞情怀如何创造优美壮阔的文化?其三,为着“叛逆的理想”之献身精神和责任感,这一点显得尤为重要。开辟中国现代文化的过程中,我们已经
看到了一批殉道者,还应当有更多这样的人,无论发展如何,未来的人、未来的历史不应该忘记他们。
    当一种灵魂摆脱了人性的局限,受到理性的照射和穿透,淡化和消解了个人的种种不幸和烦恼,它将会产生出何等动人何等壮丽的景观。在世界伟大的音乐和诗歌中,我们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我对江海及其绘画谈了这么多,也许谈得太多,我只是想帮助人们对这样一位实验主义的重要画家的理解及对实验主义艺术本身的理解。《莫名其妙》系列、《盘中餐》系列、《自然法则》系列、《地表层》系列、《异化的空间》系列等等,我们看到了江海走向寂寞、走向远离的一块块界石。在两个世纪的交接中,一切都是过渡的。独创性的消失,在对个性语言的挖掘和表现上,西方人已到了极限,一切该出现的都出现了,一切不该出现的也都出现了,再谈“个性”已无任何意义。只能通过实验和对复合趣味的把握来启示未来,其它别无更有效的途径。江海的探索正反映了他意识上的清醒。他未来的飞跃我们无从谈起,只能靠他一步步去走,我们一步步去看。在实验主义的道路上,只有那些不图虚名、踏踏实实工作的人才能成就未来。
    最后我想说的是:如果一个艺术家既便在被多数人所拒绝的时候仍认为自己是最杰出的,那他就应当在原有的路上走得更远、而且永不复还。
 
编辑:
凡注明 “卓克艺术网” 字样的视频、图片或文字内容均属于本网站专稿,如需转载图片请保留“卓克艺术网”水印,转载文字内容请注明来源卓克艺术网,否则本网站将依据《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维护网络知识产权。
扫描二维码
手机浏览本页
回到
顶部

客服电话:18956011098

©2005-2018 zhuoke.cn ICP皖ICP备09018606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