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那种即兴的感受-热西丹对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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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1-02-13 15:07:07 来源:

>我喜欢那种即兴的感受-热西丹对话录

冯国伟:与纳吉相比,你的画整体调子偏暖。你刚毕业时的画,比如1984年《自画像》,《二牛打场》。色调比较饱满,充满了青春的骄傲,跟现在理解的民俗比较接近。
 
热西丹:那时都是一些很本能的体验。没有太多想法,当时没有照相机、摄影机,主要靠一些记忆和速写。
冯国伟:你现在跟纳吉在一起,彼此会不会有影响。
热西丹:相互影响肯定有。我们有着共同的追求和理想。但我们又有不同的视角和表达。
冯国伟:因为你们一起去采风,所面对的环境和模特都相同。这不免会有些影响。
热西丹:尤其在色彩上我受他影响可能多一些。但他很理性,我更注重自己的感觉。
冯国伟:你的作品受国画影响比较大。《祈祷的妇女》,色彩很淡,水墨意味很浓。
热西丹:那是我在大学三年级画的,根据速写画的,胆子比较大。李迪说你这是写意画。
冯国伟:当时系统学过国画吗?
热西丹:没有,在美院时选修过雕塑和版画,国画只随意玩玩。后来慢慢就喜欢上了。
冯国伟:你的水墨画很有味道,为什么想起画水墨画?
热西丹:我是1987年毕业的,那年我画了一批画。在油画创作中我特别依靠自己的感觉,我的多数画都是一气呵成的,因此在油画创作前我会用水墨做一些尝试,扑捉一些灵性感觉。它给我很多启发。
冯国伟:没有受过国画的训练。但是水墨效果很好。
热西丹:我画水墨没有太多的顾虑,画的多了你也就慢慢地掌握了它的性能和特点。
冯国伟:这些画主要用什么材料。
热西丹:水粉和墨。
冯国伟:有素材吗?
热西丹:有时根据自己的速写或者照片,大部分是根据自己的想象和感受画的。
冯国伟:那你觉得把国画油画放在一起,有什么感受。
热西丹:说不好,但很有意思。
冯国伟:感觉一样吗。
热西丹:效果不太一样。水墨有时可能更直接一些,灵性更好一些。
 
冯国伟:你最初是什么原因选择美术?
热西丹:我父亲也喜欢画,他的书法不错,他是研究文字古籍的。他曾经想成为一个画家。可能是这个原因他希望我能成为一个画家,高中毕业后,我考进哈密师范美术专业,毕业后父亲又支持我继续深造。1982年我同时考取中央美院和中央工艺,我选择了中央美院。
冯国伟:当时考到中央美院,你在听课语言上有没有障碍?
热西丹:我的小学中学都是在维语学校,但汉语一直是我很喜欢的课程。因此在美院看写问题不大,但刚开始口语比较困难。
冯国伟:你适应那种教学?
热西丹:刚开始有些压力,但我非常好强,一年后我就跟上了,而且做得很好。我的班主任吴小昌先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他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师。
冯国伟:你在中央美院一画室吗?
热西丹:是。
冯国伟:当时谁给你带课?
热西丹:很多老师都带过,主要有靳尚谊,吴小昌,还有杨飞云。
冯国伟:你在素描功底非常扎实。
热西丹:那时候教学很严格。
冯国伟:一画室强调写实主义,你的作品好像不太一样。
热西丹:我毕业创作时,就想摆脱一画室的影子。那种纯写实跟我有点不对路。我本身比较随意,喜欢即兴作画。
冯国伟:你的画都是一次完成?
热西丹:我喜欢很快完成一幅画,那样比较痛快。我一般不喜欢修饰我的画。
冯国伟:你画画事先有主题选择吗?
热西丹:很多时候都是瞬间的感觉,什么东西打动了我,我就非画不可。但效果不是总那么理想。
冯国伟:你毕业时创作的是哪一幅?
热西丹:当时画了一组17幅画。
冯国伟:1986年的作品《清真寺的印象》,是印象式的,简捷明快。
热西丹:我毕业之前,在哈密收集了一些素材,我在清真寺里看到很多类似的场景,在新疆女孩子是不允许进清真寺的,我偷偷溜进去画了一些速写。凭当时的印象我完成了这幅画。
冯国伟:人物动作语言表现了内在的情态。
热西丹:我自己也比较喜欢这幅画。
冯国伟:1987年的《男人像》,写实比较强。人物棱角分明,手执画笔,高光,显得非常有力。
是纳吉吧。
热西丹:是纳吉,我想那可能是我心里的纳吉,这是我较写实的一幅画,那个假期我们没有回新疆,留在北京画画了。
冯国伟:我看你的画,《二牛打场》,风格都差不多。从1990年以后有些变化。比如《沧桑》《老人之盼》。《病孩》有几幅,给我印象比较深。
热西丹:在学校比较单纯,生活上也比较平稳。走入社会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我下去在南疆看到一些真实的生活,很多生活的另一面,人生的酸甜苦辣,我有了更多的思考。
 
冯国伟:这一时期的作品大部分都是肖像画,以一个人物为主体,通过肢体语言,坐姿、形态,都是反映内在状态。很少大场面。是有意识的吗?
热西丹:我画的就是当时模特给我的感觉,没有想的更多。
 
冯国伟:一个选题,你画了5幅。1
热西丹:是那样。
冯国伟:不过从中能看出生活的影子。比如《女儿》和《琴童》。我喜欢《琴童》,孩子干错事了吗?
热西丹:《女儿》是在和田画的。那时她3岁,我们把她带到和田。条件很苦,她每隔十天半个月就要大病一场。那么小的孩子从不叫苦。她是一个天使。我现在回忆起来都很心酸。那天我把她从托儿所接回来,她在椅子上画画,她的姿态,室内的光线,非常入画。我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这幅画。《琴童》是96年画的。也是画的我女儿,她练琴特别投入,总带着那种表情。这两幅画都是一气呵成的,我喜欢那种即兴的感受。
冯国伟:我看1992年画的《拾穗》,画的时候想到米勒的《拾穗者》吗?
热西丹:没有,那是我在田间直接写生的。
冯国伟:1993年你的作品色彩非常丰富,层次也多了。
热西丹:是的,我也觉得是那样。可能是和田的阳光,那些可爱的人们,总之和田那一年是我美好的记忆。
冯国伟:这幅《沧桑》本来是个沉重的题材,但色彩比较饱合,非常丰富。
热西丹:这是一个老人,孤独一人,呆在福利院里,生活得比较艰难。我们画过的每一个形象都在我深深的记忆里,他们大部分都非常贫穷,但心底非常善良。我们会邀请他们一起吃饭,付给他们一些模特费,但不是很多,因为我们的生活也比较紧。我们之间相处的特别好。她的眼睛失明了,手脚也不方便,在她的背后你可以感触到人生的沧桑。
冯国伟:老人神态举止可以看得出生活的艰辛,却为什么用如此丰富的色彩来表现这样一个沉重的主题。
热西丹:这幅画我是在福利院的院里完成的,强烈的夕阳落在老人身上,她坐在屋门下,没有任何遮掩。我只是扑捉那种感觉。
冯国伟:来自现场感受。
热西丹:可能也带一点主观色彩。
冯国伟:这幅1999年的《画室》很有意思。
热西丹:那是在中央民族大学的时候。
冯国伟:这幅作品跟现实非常近,更切近你内心状态。
热西丹:是,可能代表我当时的状态。刚去北京,精神压力很大,生活上遇到各种坎坷。这幅画能代表我当时的心态。我对待生活一向比较严肃。
冯国伟:画里你面前的那幅画是倒着呢?
热西丹:是倒放着的人体,在一个角落,我没有刻意表现。
冯国伟:当时为什么把纳吉画得很模糊?
热西丹:画面的主题是我自己,主要考虑整个画面。
冯国伟:你们在新疆画院为什么坚持离开?
热西丹:1987年大学毕业,我导师要我留在北京。纳吉说我们画新疆题材,还是回去吧。但我们的画在新疆极不受欢迎,很多人到现在都认为我们是胡闹。88年有一个挪威艺术家代表团来新疆,他们非常喜欢我的素描,当时他们邀请画院展览到挪威,条件是一定要有我的画和我本人去。后来挪威美术家协会寄给新疆文化厅的邀请函中也特别提到这个条件,但新疆画院报给挪威的名单中没有我。为此挪威方面取消了这个展览。类似情况很多。尤其是我作为一个维吾尔女画家画风与他们截然不同,遭受到排挤。有一次夏硕奇先生和黄笃先生来新疆将我和纳吉的作品推荐到北京入选了中国画油画精品展并获优秀作品奖。
冯国伟:歧视很严重。
热西丹:当时我很年轻,很压抑。
冯国伟:后来到北京好吗?
热西丹:到北京,心情好多了。
冯国伟:在北京呆了几年?
热西丹:我先后在北京呆了11年。
冯国伟:你们是在中国艺术市场大发展的前期出去了,错过了最好的时间。
热西丹:是啊,我回北京,我同学都说,老热,你出去的不是时候。
冯国伟:后悔过吗?
热西丹:没有,从精神上我们一直很充实。特别是女儿,她很优秀。
冯国伟:女儿现在很有出息,我想这是你们最欣慰的事。
热西丹:是,我女儿一直非常努力,而且懂事。
冯国伟:在国外画得多吗?
热西丹:不是特别多。
冯国伟:在国外最大的不适应是什么?
热西丹:语言,交流非常艰难。
冯国伟:这次回来,有什么想法?
热西丹:没有太多想法,就是想集中时间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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