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常平博士(《人文艺术》主编)
在实验水墨领域,我们非常诧异地发现:在90年代,刘子建的作品中大量出现了十字架符号。1994年作为刘子建的原初图式——十字架意象形成年,“他在其间创作的关于心理生命的《坍缩No.1》、《坍缩No.2》、《瞬间死亡的感受》、《封存的灵魂》、《微光》、《黑色空间里的时间碎片》、《交遇》中,出现了下面这些主体图式,它们即以有序的十字架统摄无序的万象、以立定的十字架抗拒崩坏的心象、以永恒的十字架否定瞬息的死亡、以凸显的十字架冲破灵魂的封存、以微明的十字架普照弥漫的黑夜、以肃穆的十字架留驻飘移的时空、以破败的十字架吁请完全的灵命。十字架在其中,对于净化、升华、朗现艺术家关于灵命如何在沉沦的当代生活中领受救赎的观念,发挥着不可替代的功用。我们从刘子建所执寻的十字架原初图式中,也仿佛看见了实验水墨于传统水墨、学院派水墨之外另辟径的可能性。基于对自己原初图式在艺术观念上的功能自觉,刘子建持续在《见证》(1995年)、《状态-逃逸》和《无法重合的飘浮》之三(1996年)、《夜-网》、《还有诗意》(1998年)、《记忆·十字》(1999年)中拼贴、撕接出十字架图式。其实,《记忆·十字》是对以前在自己艺术语言中的所有十字图式的记忆。另一方面,我们从中依稀可见艺术家在形式关怀上倾向现实生活的迹象。”[]这种迹象,在今天刘子建的作品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他的《天问》系列、《垂问之天象》系列(2007),乃是基于他对宇宙之初的混沌图像的感悟,和之前他企图以十字架隐喻宇宙的可能救赎完全处于断裂关系。他甚至完全放弃了十字架符号的挪用。宇宙起初在混沌之中的混沌,依然成为艺术家今日的艺术观念,无需十字架在救赎价值上的定向。换言之,十字架原初所传达的苦难与希望的维度,因其从作品中的退出而只剩下对宇宙的混沌表达。
摘自《当代艺术中的受难图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