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昕《常人眼里的刘子建》

王昕《常人眼里的刘子建》

王昕《常人眼里的刘子建》

时间:2011-07-22 17:29:45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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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昕

      初识子建是在2009 年4 月美国费城举行的“墨非墨”画展上。由于本人先于画家到达画展现场协助布展工作,一件有趣争论由我翻译,并由此引起我对子建画的关注。

      布展由美方主要负责,美方对中国当代实验水墨知之甚少,依照他们的审美和理解,把子建的两幅《垂丽之天象》和颜开的摄影作品摆放一起,形成鲜明的对照和反差。当时策展人鲁虹曾与美方布展负责人争执,说:“刘子建是当代实验水墨的代表,在中国当代水墨舞台上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他的作品应该摆放在突出显目的位置。”可美方坚持他们的理念,鲁虹只有做罢。

      由于这一插曲,我对子建的画格外关注起来。我仔细观赏并研究了子建的画,当时给我的第一感觉是惊愕,突如其来的心灵的撞击,继而是一种飘飘欲仙的美感。黑色背景产生一种雄浑壮丽之象,而那些漂浮在上面似花非花、如玉壁、残碑、丝绸纹样的美丽肌理却带给人无限的遐想。我不明白艺术家想表达的中心是什么,只知道它先是引起我心里的疑惑继之是惊叹。由于自己是门外汉,对抽象艺术和子建的画法一无所知,也无心探究,只是在心里认定创作此类“黑色绘画”的画家,肯定是五尺男儿,刚健有力的壮汉。

      3月31日画展开幕式的前一天中国文化部官员和批评家、画家到达费城。由于忙于事务性工作,我再没留意子建的画及画家本人,倒是之后的几天有幸与子建、皮道坚和鲁虹诸位老师同车游览华盛顿和纽约、参观景点和美术馆、同桌吃饭、同一饭店下榻。旅游中的点滴记忆是子建与鲁虹在车上用湖北家乡话无休止的对话,这倒验证了谢湘南文章中提到的子建和鲁虹等移居深圳的湖北籍艺术家和批评家坚持说湖北话的故事。

      美国之旅很快结束了,在大家道别时,子建说希望今后能保持联系。他不懂外语,对能用英语工作交流的我流露出自然的欣赏,而作为一个喜爱艺术的门外汉,我也希望有机会向艺术家学习。旅行中子建给我的印象是典型的中国式文人和大学老师,我始终就没把他跟他那黑色的恢宏的画联系起来。

      之后收到子建寄来的书和画册,特别是最新出版的画册《垂丽之天象—刘子建》引起我的关注,因为书中文章和摘录配了英语翻译,作为习惯用英语阅读的我,本能地读了起来。我从第一页文字读起并逐幅欣赏和分析每一张画,我发现子建的创作贯穿始终的是黑色的画面,变化只在黑色空间中漂浮物形态的不同。最初的是球体十字和它们的碎片,如《黑色空间里的时间碎片》、《无法重合的漂浮》等。尔后极具破坏性的碎片更为触目惊心,几乎是在极端性地操纵着切割、撕揭、拼贴和硬边的效果,如《诗意真理,刀锋亲吻伤口时的快乐》、《迷离错置的空间》等。再往后,画面开始变得柔和流畅,像《愈来愈亮的金银之光》、《以刘子建命名的星》等。等到了2007年的《垂丽之天象》系列,画面的象外之旨就更是飘飘欲仙了,碎片泛着迷人的光亮,带着神奇的痕迹,像是遥远传来的回音。艺术家所要描述的是宇宙?是天堂?还是梦境?或许都是又都不是,对我一个欣赏者来说,我只知道这是一个足可让人沉醉其中的的梦境。

      最近看了一本书,叫《少有人走的路》,书的中心思想跟我所要描述的子建不是一回事,可这个书名,无形中总让我联想起子建。在我这个常人眼中,子建所走过的艺术之路确实是一条“少有人走的路”。

      回国后,除了认真拜读了一些子建的画册和书,加上相识后的一年里,俩人有一些断断续续的交往。子建来京办画展,我都会去看,吃上一顿饭,闲逛逛或聊聊天。不见面时,俩人偶尔会打个电话,问问好。虽然交往短暂,但我对子建的了解还是逐渐具体、丰满、立体起来。他不但是批评家和观众公认的实验水墨的先驱、更是一位有才华的作家和雄辩家。通过他的画,我看到的是他深邃的思想和自由的灵性。通过他的文字,我认识到这是一位为捍卫、追求、弘扬自己艺术不遗余力、充满自信的艺术家。

      在我看来,用近三十年的时间执着于自己的艺术追求,在少有人行的路上孤独前行,倚靠的是与生俱来的自信、孤傲和一个自由的灵魂。他之所以对楚文化情有独衷,是他天性中有着与楚文化浪漫精神一致的取向,表现在艺术上则体现为超寻常的灵性、智慧、想象力和激情。

       子建的孤傲可能源于对叶赫那拉族的血缘的继承,他在实验水墨作品中所表现的宇宙、梦境、漂浮、游离,应是孤傲独有的符号和属性。他在不遗余力地捍卫实验水墨的合法性,表达或阐述自己观点时的直率,有时甚至让批评家难以接受,看似耿直实则傲气。他不仅通过作品还通过言论,表达对大众意识和流行文化的警惕,宣称自己是精英文化。他性格中根深蒂固有种独持已,见的顽强,即便是位高权重者对他作品的说三道四悖于事实或他的初衷,他也会据理力争决不奉迎,这样做的确需要勇气和独立意志。

      子建的身份是大学的教师,但他的艺术却是游离于体制外的。游离似乎是孤傲灵魂必然的选择,在失去体制庇护的同时就得到了精神与创作上的自由。从他作品中的碎片、锋利的切割和硬边构成的语境中,我们不难体察到艺术家本人为这种坚持所遭遇的孤独、苦涩、痛苦乃至伤害。不仅如此,他始终坚持不懈地写文章,扮演着实验水墨代言人的角色,为推进实验水墨的发展不遗余力,当初苏可文撰文说他是“一个人的墨战”,大慨也是冲着这点讲的。

      水墨世界中肆意妄为的子建,在生活中却是一个细腻和留意于生活细节的人,与作品中所表现的桀骜不驯相对应的,是子建拥有一颗超乎常人的温柔之心。《画室呓语》中对猫造访画室的生动描写,对不走的老钟永远9点的描述,表现的是画家的日常心态与情趣。最近读到他为这本书写的序,把人生留名写得很诗意、很美,让人读来心动。这也许是叶赫那拉族人被赐予汉姓后产生的文化效应。子建的先辈入主中原后被赐予“刘”姓,定居荆州,即楚国古都,楚文化和屈原对他的影响,显然是他性格形成的一个重要原因,他显然是想做“屈原那样以香草美人自喻的孤独者”。作为不是同行的朋友,在交往中,本人不难体验到子建的温柔、细腻和善解人意。可笑的是他的体贴照顾的结果往往是:这个被郭晓川称为李白式浪漫的他,倒成了真正被保护的美人。殷双喜说是由于他为人的简单、随和、无虑,才有那么多的朋友,包括批评家都很乐意帮助他。

       孤傲、自信和执着是子建事业成功的前提,可在和子建断断续续的交往中,我体验更多的是他的人生情趣和对幸福的看法。受他的感染,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我工作的外国律师事务所律师以分钟为单位计时收费,“时间就是金钱”是不用公开贴出的心知肚明的口号,朝9晚5不是所里的时间表,一星期7天,一天24小时随叫随到才是人人该自觉遵守和服从的无形规则,所里的每个人都是大转盘里的一个齿轮,都要随着一个节奏、向着一个方向转,不知何时该停、何时能停。如果跟不上这样的节奏,在激烈竞争中,自然要被淘汰出局。

      认识子建之前,我从没有考虑过这样的生活有何不妥。是子建的画提醒我人还是要活出点自我、活出点精神来,是子建的言谈让我懂得生活的内容不光是工作和对事业的追求。人作为大自然中最高级的动物,别忘了对自己心灵的保护与润养,别一味地把自己当成是一架停不下来疯狂运转的机器,应该懂得为自己的生活找些乐趣,看场电影、赏赏雪景、读点好书……在日常和自然中让自己活得更好一些。工作和学习不是上帝赋予我们的唯一任务,追求情趣、欣赏艺术、享受生活的快乐才是人的本质。

      作为常人,有机会认识子建这样的艺术家是一种幸运。我愿意把他的艺术和在艺术中得到的快乐带给我身边的朋友和同事。我发现,抽象水墨并不是那样难懂,只要你喜欢上了它,就能从中得到很多的乐趣和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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