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艺术大展”开了政府大展接纳实验水墨画的先例

“中国艺术大展”开了政府大展接纳实验水墨画的先例

“中国艺术大展”开了政府大展接纳实验水墨画的先例

时间:2011-07-25 14:36:31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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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997年)

      1997年7月1日,是中国政府对香港恢复行使主权的日子,这个日子在实验水墨的记忆里,还有另一层意义,是次为庆祝香港回归由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主办的“中国艺术大展·当代中国画展”,开了政府大展接纳实验水墨的先例。

     “中国艺术大展·当代中国画展” 从3000件来稿中遴选出来的140件作品,具有广泛的代表性,展示了1990年代中国画创作的各类风貌及其多元色彩,也展现了中国画历经文化争议、思路分歧、政治变革、市场起落的交叉影响,而逐渐形成的新一轮艺术习尚。意味深长的是主持人在画册里写到:将昔日的异端吸入精神世界,使统一意识形态、画派领袖和习俗规范失去了权威性。

      这样的言论你在以往任何一个政府大展的文字里是读不到的。于是,“中国艺术大展·当代中国画展”就给了人一种极不平凡的感觉,这个由文化部而不是美协主办的大展才更让人尊重。看起来,这个在统一意识形态或习俗规范认为最是异端的实验水墨,也只能经由文化部而不是美协的大展,合法而庄重地现身于公众的面前。曾经就有人因为这种隆重的出场而指责实验水墨被招安了。他们根本不明白,由边缘文化表现出来的对抗,那是一种力量,这种力量不是为着永远的自我放弃,恰恰相反,对抗权威的压迫,参与社会事物,是为了争取公平的机会和合法生存的权利。

      较之于以往政府大展更学术更规范的是这个大展采用了主持人制。主持人负责大展的学术主题或参展画家的提名。三个主持人之间的分工是卢辅圣负责中国画中传统延续型的一路,郎绍君负责改良型的一路,皮道坚负责实验和抽象的一路。正是皮道坚提名的这一路艺术家,才使对“昔日异端”的包容与接纳变成了现实。皮道坚也因为是第一个把实验水墨带进政府大展的批评家,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前瞻性的眼光与坚持独立见解的勇气,被公认为是研究实验水墨最权威的批评家。

      主持人之间的默契合作,共同导演的是一台群英荟萃的大戏,恢阔的场面,前所未见的宽容,让不同的艺术追求济济一堂,使这个最终失去了涵盖中华画苑一统性质的画种,实实在在地在新一轮情境中,迎来了它历史上从未有过的风流和流派纷呈、斑斓多姿的景象。这次实验水墨以一个群体的身份亮相,成为画展中的一个亮点。其实早就有人说过,只需要给实验水墨一个公平或同台展示的机会,种种毁谤或不实之辞,自然就会冰融雪消了。

      王川用绞去笔锋的笔画出的线条和积出的墨块,丝毫不见传统书写的趣味,也没有所谓的书卷气,它揭发了媒材混沌的一面或它后面的危机。

      王天德直径2米的圆中间,是一张完整兽皮,细密的笔触是山水画的局部,在残圆锁定的限制中,都成了无奈的表情。

      方土浑茫的水墨包围着的是靠单纯而强有力的运笔留下来的抽象的痕迹,阔大而滞重的迹划,象欲罢不能时发出的喘气。

      石果采用的先塑后拓、喷绘结合的实验方式,借水墨媒材轻薄柔弱的特性,塑造坚实厚重的形魄,作荒诞或原始的抒怀。

      梁铨用完全拼贴的手法,彻底颠覆了传统对水墨材质的认知与使用方式,只是一味的撕、染、贴,靠不断拼合染有痕迹的残片,缓缓释放真正的高贵与优雅。

      张羽细腻的墨象,由数不清的细微颗粒构成,象空气中弥布的尘埃,反复皴擦结合喷绘的手段,在虚灵中托举起一颗布满裂纹的残圆,有如碎瓷,显示生命的虚无与脆弱。

      阎秉会靠不断叠加的笔触与墨痕,剥离出传统久违了的本真,枯笔焦墨的浑沉与晦暗里,开始活络,不断闪现的空灵,是他冥思中悟到的真理和他的慧根。

      魏青吉是靠白粉复盖铅笔的划痕和白粉流淌的意象以及堆砌着的笔触、过期的报纸,丰富的联想与综合它们的方法,改变了传统水墨表现方法的单调和对表达的限制。

      我的水墨,依旧是那种张幕宙宇的气势与景观。我的碎片响着锐利的啸声、闪着锋利的辉光,在黑暗中迅疾地飞过。碎片的痕迹是拓印的,用了现存品。硬边是切割成的,要的就是这种生硬的感觉。水墨的宣涮与渗化,尽可能顺乎它随机善变的情性,靠它来维系我的感性和直觉。

      实验水墨的表现形式,的确造成了对传统的颠覆,同时对笔墨中心主义也是一种冲击。实验水墨的语言探索是建立在个人实践经验上的,每个方案或思路各不相同,实际上就是一次对水墨媒材全方位的现代阐释。欲求实现水墨语言的现代转换,这是最基础也是最关键的工作。或许这份工作本质上是开创性的,依赖的是个体的冒险与成功,所以,才常常得不到人们的理解。

      这次大展为实验水墨提供了一种接近民众的机会,让人们看见了还有这样一种新水墨画的存在:水墨还可以针对一系列的文化或现实问题和现代人的生存处境,以抽象的方式发言。这一切,对陌生的观众来说,不啻是一次从视觉到心理的启示。皮道坚说:“‘新奇’、‘创造’、‘激情’、‘冲突’、‘解构’、‘弄潮’、‘狂妄’、‘困厄’等语词指涉的正是这些‘昔日的异端’给予我们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复杂而难以言说的审美感觉。上海“‘97中国艺术大展·当代中国画展’的观众平静地接受了这些作品,他们带着理解的困惑但却饶有兴味的观看,至少说明了这样一个不争的事实——水墨画领域的拓展和中国画坛的新艺术格局已被认可,圈内的争议仍然是难免的,较为一致的评价则显然是对实验性水墨之创造性活力的认同”。

      正如我们期望的那样,实验水墨的参展理应成为社会生活中的一个兴奋点。艺术变革说到底是社会变革在一个点上的反映,从自己传统内部动摇根深蒂固的制度与观念,比泊来品从外部的攻击有效得多。因此笔墨传统早已逾出了单纯技法的范畴,泛化为社会道德伦理,结合主流观念更是在一定范围内演绎成了一种文化专制独裁。由笔墨规范恒永不变的神话或独尊折射出的精神束缚,是与国人普遍相关的一种生存经验。趋同排异缺乏独立人格精神,是促成社会长期封闭、保守、缺乏正常民主生活的真正原因。

      现代化首先要摧毁的是人精神上的禁区。如果把社会比喻为网络,实验水墨就是要在它的那一点上,让整个网络晃荡起来。套用利奥塔的话说,这个问题不仅在一般的,简单的意义上是政治的,而且是一个有关如何看待历史和社会的问题。实验水墨在中国画坛上的表现,客观上起的就是这种作用。

      把实验水墨的第一次合法性亮相和“香港回归”连在一起,象是一种历史的巧合。画展显然是为庆祝这个重大的历史事件安排的,反过来,这个重大的历史事件亦成了实验水墨的一个重要的标志性背景,如果我们不想空谈什么时代意义的话,那么,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思想一番,会让我们明白很多的事理,“香港回归”意味着一个百年屈辱史的结束,香港以“一国两制”的方式回归祖国,是中国史和世界史上的一大创举,是中国走向繁荣昌盛的一个表征。而实验水墨作为昨日的异端今天被冠以合法的身份,与那些取道不一、旨趣各异的艺术共聚一堂,呈现的正是这一时代应有的盛大气象。至今我还在想,当初决定要把这个世界瞩目的庆典仪式上倍觉闪光的亮相机会,给予实验水墨的人真是了不起,他或许没有想过,正是他为实验水墨拉开了合法化的序幕。这之后,合法化效应在不断受到诸如“上海美术双年展”、“深圳国际水墨双年展”、“世纪之门”、“水墨实验20年”等展事的邀请之后得到了进一步的放大,谁也不能再明目张胆地视它为异端,相反,更多的时候是被视为中国当代水墨画坛不可或缺的一道风景。

注释:
⑴卢辅圣,郎绍君,皮道坚《思潮与情境——当代中国画略论》载《中国艺术大展作品全集·中国画卷》,上海书画出版社,1997年。
⑵皮道坚《关于实验性水墨艺术的几个批评话题》载《当代艺术》16辑,湖南美术出版社,199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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