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花一样,在时间中长出来的艺术——石鸣艺术的一种解读方式

像花一样,在时间中长出来的艺术——石鸣艺术的一种解读方式

像花一样,在时间中长出来的艺术——石鸣艺术的一种解读方式

时间:2011-07-26 17:25:33 来源:

>像花一样,在时间中长出来的艺术——石鸣艺术的一种解读方式

刘子建

      解读作品的最大乐趣,是从作品中读出活生生的人来。 

      艺术家是以独特方式发言的人,他被允许对最具体的事物,作最抽象的想象,还被允许自由选择表现的形式,表达自己的观点。他们是些内心生活十分丰富的人,既敏感于社会风气的改变,又自觉到人和自然的疏离,自认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得以自由出入于白日梦的甜蜜与现实的艰涩之间,过一种完全的心灵生活。

      石鸣正是这样一个人,她的白日梦就是她的艺术。既是艺术家又是女人,她的艺术自然就有了别样的韵致。

      多少缠绕心际的情愫,飘忽如风逝云移,零落如珠泪般的雨点,清秋的荷塘,或爬满枯藤的老墙。这都是些莫明而抽象的思绪。石鸣要用她的画把它们收藏起来。

      石鸣正是通过这指尖上的活,凿开了一条情感隐秘的通道,许多言辞无法表达也无从把握的东西,奇迹般地活在了她的图画里,构成了人内心世界外化时旖旎的场景。她的心由是变得更为敏感与神秘,仿佛是一张琴。

      几年前她画的那批人体,以时序作标题,标明是《春》、《夏》、《秋》、《冬》。流变不居的时间,以画的形式,在她的心里停了下来。

      在《秋》里,碎瓷般的白色裂纹,令人想到压碎的蛋壳,她要那种脆弱的感觉,碎了捡不起来也拼不还原。布满裂痕的色块,像揉皱的布,黄得不明亮,裸女掩隐期间,恰似披着件破衣裳。庸懒与迷茫的神情,一派被时间打磨过的样子,头上的那束花,也不再艳红,给画面添了几分落寞。

      在《夏》里,依旧是女人体,表现出来却是另一番情趣,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合着头上的白玉兰,似乎让人嗅到了一阵香气。一边是赞美青春的胴体,犹似朝花般娇嫩,一边是掩饰不去的忧思。眼不点睛,空茫无绪,这是夏天不该有的表情。石鸣的这种处理,用心精细。

      石鸣画案花瓶里就长期插着一蓬枯萎的花,想来她在画中的表现不是孤立的。以花喻人,感伤女人红颜易逝,她是意识到了时间对女人的无情。其实,深植于女人内心的恐惧也是一种美丽,象枯萎的花里藏着的美一样,自有它的感人的地方。她要用画笔捕捉这种美。所以,无论她笔下的人体是怎样的匀称、饱满、娴适,却总又透着一种凄迷。

      石鸣是1997年移居深圳的,崭新的生活环境让乍来初到的艺术家看什么都新鲜。这个美丽的城市,鲜花四季开放。阳光灿烂的街头,就是一道流淌的时尚风景。这个城市有耗不尽的精力,白天是这样,被灯火点燃的夜晚更是这样。这个欲望和希望共享的都市,注定要给石鸣的艺术创作带来新一轮的冲动和灵感。

      女人永远是石鸣热衷表现的主题。不过这一次在新的舞台上,她们不再被要求裸露身体作蜷伏或凄迷的造型。石鸣心里有一个构思好了的极尽欢快的剧情,一个盛世的喜庆场面,她要让女人们身着节目的华裳,欢笑着、歌舞着。

      毫无疑问,这将是石鸣女性题材绘画的又一个新阶段,新阶段明显的特征是画风的改变。

      褪去了忧虑的底色,色彩随即变得浓丽和热闹起来,像《狂欢节——花衣》,图案的繁褥和金银线的穿插,旨在造成花团锦簇的效果。而在人物表情的刻画方面,石鸣更是肯下功夫。人物的表情是妩媚与性感的。眉眼、口唇、手指无一例外透露着这样的气质。开张的气势与细节的精到,相应成趣,映衬出的恰是漫无边际的欢乐。

      在《翔》这幅画里,舞蹈中的女子,用仆俯到舒展的三个过渡性动作,组成一个三角形的造型,演释对飞的渴望。在漫天飞舞的鸽影和哨音中,把飞翔的梦幻化成一个身体展开的过程,就象花开的过程一样,浪漫动人。

      石鸣对生活的亲和态度,使她的艺术在朴实的体验中就已获得了深刻的思想,表现的过程其实也是思想升华的过程,鲁迅说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和血,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对石鸣来说,生活中的故事无须大小,都有可能是创作的契机,让她突然来了灵感。对她来说,所谓的感觉,其实就是感动,因为心太柔软,所以容易感动。

      2004年秋天,深圳的报章上有新人乘热气球在空中举行婚礼的报道。看来婚姻永远是人生的喜剧。这场在高空演释的喜剧,就让石鸣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动,这的确是一个别致的仪式。张天为幕,天上的景致把婚姻的形式和内容,形象解释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或本质上的孤,或一根线牵着的幸福。

      天空太大了,比起来,人就太渺小了。这样渺小的人要这样大的天来为自己见证一种幸福,反倒容易让人联想到物质社会中婚姻与幸福的希缺和脆弱。天空中那对孤单的身影,在石鸣看来,更象是一个现代版的寓言。

      善于在生活中思考的石鸣,这则故事带给她的是意想不到的结果,她一下子就找到了感觉,并很快创作出了一批新的作品。石鸣由天空联想到风筝。在她看来,那放飞在天上又被一根细线牵着的是人的星星点点的心愿,那上面就有女人的心愿——对爱情和幸福的祈祷。石鸣的爱怜,永远是向着女人的。

      在一个以男性政治为主的社会里,婚姻问题中的女人常常是被动的或痛苦的。石鸣是艺术家,不是政治家,她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给女人更多的自信、安全与幸福,但她知道可以用自己的艺术,诗意地发表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对石鸣来说,和以往相比,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题材。独特视角下对婚姻的关注,注定了她的作品中应该有更多的内涵,因此,她必须找到恰当的表现形式。显然,没有比既是诗意的,又是象征的,又还带点哲学意味的形式更合适的了。这种新的表现形式,实际上是具象情节与抽象思辨的功能捏合在一块的结果。

      在风筝塞得满满的画面里,一袭白色裙裳的女人被一个男人从背后紧紧地搂揽在怀里,他们的一双手,被细腻地刻画成攥在一起。风筝向左,人物向右,画面有了一种风动的感觉。如果石鸣在这幅《风筝——蜻蜓》里的兴趣,仅仅是对温馨与甜蜜的把玩,这样的构思可以画一幅不错的世俗风情画。然而,石鸣留意的是这幸福背后隐伏着的不安。这种不安本来是很难描述的,但在这里却被石鸣巧妙地表现出来了。

      女人身后的男人被处理成影子,她用这个影子男人象征所有潜藏在女人生活或婚姻中未知的命运。“容我沉酣在您的怀里,只有您是我灵魂的安顿”,“胸中满溢着幸福,只因为有你在我眼前”。这是女人的感觉。石鸣为女人的痴迷既感到幸福,又为它易遭幻灭而伤感。

      席慕蓉在诗歌里描述过的幸福,被石鸣用画表现出来,在《风筝——鱼》里,痴迷的主角换成了孕妇,她和爱的人相互抚慰,就象旗手打着哑语。鱼风筝像一朵会笑的花,在他们的身后盛开,上面缀满了吉祥和祝福。

      石鸣一再地把男人处理成一个影子,像是在说,也会有另外的可能,当女人皎洁的肌肤再也照不亮男人晦暗的影子,那阴影隐寓的就是女人的失意与离弃的痛苦,那么,女人该不会把所有的泪水都凝在心里?

      2006年的新春,石鸣沿袭“风筝”的思路又画了两幅新作,这是指她在这两幅画里,采用的元素还是风筝、女人和男人的影子。男人还是影子,但己显得不再那么重要,反倒是女人超脱了黑暗的怀抱,在云朵和花朵里穿行的安祥自在。风筝不再是完整的呈现,只是从中提取了一些现装饰性构图的元素,这些局部的形状和色彩,比那完整出现的风筝更具有空灵或飘逸的意味,使《御风》和《掬云》主题的表过更加的诗意化,还原了女人如风般轻柔水般细腻的质感。如果说,花是自然界的精灵,那女人就是我们生命中的花,那么,曾让石鸣为之伤感的阴影下女人的命运,在这里转换成对女人自在之美的赞美与欣赏。

      石鸣的艺术一路走来,变的是风格,不变的是对女人命运一如既往的关切,她爱她们,所以才总是能以诗性的浪漫想象和表现她们,确切地说,她们是她心灵上开出来的花朵。她的艺术让人觉得是在时间中长出来的,时间不同,心境也不用,如同时令不同,花也不同一样,她的艺术由此具备了一种真实感人的力量,一种思想的力量。作为一个女性画家,她是以别样的感觉和细腻的表达,使自己的艺术变得像诗一样。

      泰戈尔就说过:表现生活需要诗歌。

2010年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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