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外惠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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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外惠泉

时间:2012-02-11 15:04:28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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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新

        在中国美院还叫浙江美院的时候,在火车车厢两头才挂上电视机的时候,有一年暑假,浙美一老师带着一群弟子从杭州来苏州写生。在火车上,老师被电视播放的香港警匪片深深吸引,到苏州车停,电影里黑道白道还在打个没完,匆忙间写了个字条交给班长,“去,坐公交一路,照这个地址去苏州文联找你们师叔徐老师”。同学们下车,老师看片看到到常州,另买票再返回苏州。徐老师就是徐惠泉。徐老师看到披头散发的师侄们前来投靠,有种泪奔的感觉,如果不是身上背着画板分明就是一群叫花子。傍晚见到师兄,徐老师问看了什么好片子,师兄茫然,“那个电影叫什么名字来着”。
        十多年前,徐惠泉和我坐在一辆大巴上,我出神地看着驾驶员头顶上影碟机里的烂片,他不动神色地把上面的故事说了一遍。我顿时觉得和徐老师聊天,比看片子有趣多了。我同时从徐老师的神情上看出徐老师羡慕着他的师兄,心想着也能专心做着一件事,把其他的烦恼“赶下车去”,让那些烦恼去找另一个“徐老师”。
        十多年来,很多故事,惠泉都这么冷静地说给朋友听,很多段子是关于美院的。他心里藏着浙美骨子里的流浪情怀,想着也扬着长发加入他们的丐帮,拿着画板去天涯去海角,行走万里路。
        他只能想想而已。平日里,惠泉是个闷声不响的画家,更多时间还是画家里的领导,但是画家的领导该领导谁?他总是衣冠整洁,开着私家车出入各文化场所,忙东忙西,忙乱结束后默默地站在人群里,显不出丝毫杂乱。他也国内国外地转悠,用眼睛捕捉素材,当然也借助“一镜走天下”的发烧级单反相机,但画板是不会带在身边的。
        受他的蛊惑,我也搞了一个“一镜走天下”,从广角到长焦,无所不能的视野,惠泉的推荐我喜欢,却总是被摄影人士所鄙视。我出差带着这个劳什子冒充专业,风花雪月大漠孤烟什么的到处按快门,拍出了一些我觉得不错的照片,请他欣赏。徐老师看了,“松!不要给你们摄影记者看了,免得笑话。”对我的要求真高啊。
        自然,我也没把惠泉当外人,采访、看稿中碰到美术方面的问题,从米洛斯的维纳斯到艾未未的行为艺术,徐老师就是现成的谷歌加百度,一个电话就行,无论他在苏州还是在云游,全天候在线服务。五年前,我们报纸要做抗战胜利六十周年的特刊,商讨方案时弟兄们个个激情澎湃。深夜,我离开报社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突然冒出曾经看过的中国军队接受日本投降的油画,心想如果做成双通版肯定具有视觉冲击力,极具震撼效果。到了家立即上网搜索,找到图片了,但是都太小,像素不够。抄起手机按键就把惠泉从睡梦里拽了出来,如此这般地说了过后就是“在苏州哪儿能找到这幅画的大照片”,睡意全无的徐老师说,“我明天给您送过来”。他居然用了普通话的“您”,太客气了。我笑着挂机,看了看表,2点47分。第二天,实际上就是当天上午,我看到了一张仔细拼接起来的对开报纸大小的《公元一千九百四十五年九月九日九时·南京》油画,图片印制得极为精美。“不愧是苏州艺术界的活地图,哪儿搞来的?”徐老师说从自己珍藏的画册中裁剪下来的。我大惊,说干吗撕下来,他说不撕下来没办法扫描。可惜了一本好画册。
        得罪惠泉的地方还有。惠泉是专攻人物画的,工笔彩墨画美女图是他的招牌,温润雅致的江南女子在富丽堂皇的色彩中或多情或伤感地展现着。我却视而不见,实施避重就轻的战术。有一次我对他说,你的小品不错,草草几笔,味道全出来了,什么时候求张梅兰竹菊吧?再有一次,我说,徐老师你的字真好,飘逸洒脱,什么时候求张尺牍吧?口无遮拦,一副很懂书画的样子。徐老师从来没当回事。这一次看见徐老师为《苏州杂志》封面画的山水,尺幅很小,天地很大,觉得随性之极。下次碰到他,我还会再说的。
        前两天收到惠泉寄自联合国总部的明信片,原来他在纽约,在和美国艺术家切磋呢。他还会饱览美利坚的山山水水,不知道他这次带没带“一镜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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