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当代中国画人物写生的思考

对当代中国画人物写生的思考

对当代中国画人物写生的思考

时间:2012-04-26 09:15:07 来源:

>对当代中国画人物写生的思考

徐 豪 

        【内容摘要】当代中国人物画写生艺术的表现是对现实中“人”的一个深度诠释和升华过程,这个过程把“人”的现实形象演变成了美的艺术形象,对“人”作了更深的、更文化的阐释。
        【关键词】当代   中国画  人物写生   诠释
        中国画作为一种具有强烈发展民族特色的视觉艺术形式,其表现语言更应该展示为对现实生活具象的、意象的,甚至是抽象的、“自我”的表现。是对自然现象一次次的 “艺术的解构与重构”,在“重构”与“重组”中,完成其形式与内容的统一、物质与精神的统一、墨与色的统一、点线与皱擦的统一、形态结构与水墨的统一、传统与个人语言的统一,使其不仅具有了技法的意义,还具有深层学术性的意义。
        中国人物画作为一个相对成熟的画种,在世界艺术史上具有独特的艺术价值和审美意义,它以炉火纯青的艺术高度凝聚了中国人民智慧的创造精神。在漫长的岁月中它又汲取了多民族绘画的优点,集不同画种的表现语言、高度长处于一身,极度丰富了自身的表现力和精神内涵;它的包容性、叙事性、表现性、抒情性、现实性与史诗性,奠定了中国人物画无与伦比的独到艺术特征和审美价值体系。
一、水墨人物写生----对当代人的诠释和升华
        写生,古人写生即写物象的精神,得其神韵,努力表现出客观对象的生命力。
        人类社会,包括自然界,它们的变化应该说是一个常态。认识任何一个事物,我们都应该从时间和空间这样一个角度去寻找答案。中国人物画写生艺术的表现就是对现实中的“人”的一个深度解释和升华过程,这个过程把“人”的现实形象演变成了美的艺术形象,对“人”作了更深的、更文化的阐释。这个诠释过程在我看来就是绘画的“秩序”的演绎——线的秩序、色的秩序、形的秩序、构图(整体)的秩序。美的产生来源于某种秩序的编排,而这种秩序(美感)的缔造者,正是艺术家主体的性情、修养和感悟。也是对一个画者自身造形意识和造型能力最直接的深化过程。
        我的人物画写生的过程也毫不例外的经历了无数次的反复,且至今仍在反复着。在墨的浓淡上,水的多少上,色彩的运用变化上,线条的粗细、钢柔、曲直,人物表情的平淡、柔美,我做过无数次的反复试变。在写生过程中生宣、熟宣,厚、薄皮纸,毛边纸等纸张载体上同样是变换试用。每一次的尝试总能找到我想要的,也总能给我惊喜和不满足,这种自我的反复,使我的绘画语言愈加明显。导师刘大为先生看我作品时亦多次提出“徐豪其画,大胆豪放,极具装饰感和视觉冲击力,画中不乏精彩之笔. . . . .”。绘画艺术就是这样一个让每一位画家一生都去尝试自我,打破自我,完成自我,表现自我的一个终生不懈的探索过程。我努力着让自己在这种痛苦的反复中,从零乱的思绪里,梳理出自己的形象,扒拉出自己对绘画的那种感觉,以希能面对关心我的先生和朋友。
        我在进行水墨人体写生时——体是一个浓缩的宇宙,集万物精华于一身,古人早就知远取诸物,近取诸身,师法自然的深奥哲理。而人体中流淌着的如同歌一般的,让画家们心谜意乱的线条, 和那鲜活的、醉人的丰富色彩, 以及那些蕴含着宇宙哲理变化着的那些转折的体面,无不折磨着画家们的艺术神经和引导着他们的创作思维。
        面对人体,我深深体验到了这种物象生命的张力。在人体写生过程中我试图敞开心扉,放松自己,与人体物象彼此相约,用心交流,如同散文般无拘无束,不争不吵,不卑不亢,率性而为。悄悄地逃避着因果关系的暗中制约,考验着眼与手在鲜活灵动的人体面前的直觉反应,记录下主观意象难以重现的偶然机遇,随性随意,心境依附。我好像被某物带进不同生命形态的体系节奏中,随其舞之、蹈之、游之,或快或慢,或轻或重,被一个生命内在的张力牵动着,不停地上下左右翻动着,直到张力延伸到每条神经末梢为止,是下意识的节奏。写生的过程自然、安静,画也就显得不吵不闹。
        我主张艺术对生活的表达是健康的、积极的,我看不惯画面中柔靡单薄,近于病态的女人形象,那会让我茫茫然而失掉艺术的冲动和奔放。2006年年底在清华美院和2008年10月国家画院人体写生时,我们在选择人体模特时留用的大凡都是身体比较健壮、丰满的女性。随着这些模特动作、姿态的随意的变动,她们身体内外变幻出的那种充满张力、结实、圆润的线条和那种大圆大方的块,彰显了一种健康的、蕴藏无限活力和生机的大美。这种健康之美能让我绘画的语言声调更高,声音更响,写生表现语言的胆量更大。
        我在中国画着衣人物写生的过程中——注重对人物的理解,对被写生人物的意识感觉,这种感觉是寻找层面上的“应物象形”、“栩栩如生”、“宛如目见”。使型为象形高于形,色为类色深于色,以墨色的渗运经营,变化类形,使人物时空段中客体精神本质与我思想的主体情感融为一体。
        我写生过很多青年女性,她们中有大学生、中学生也有社会女性。特别是被称为80后的女生,在她们身上流露出的自信、现代、霸气、发型、服饰打扮的变化和不可思议令我眼花缭乱,让我心甘情愿去画她们、表现她们。写生中我努力表现着这些我感觉的东西,刻意画着她们的自信和现代,意图把这种单纯和霸气尽情流露于画面。在线条的节俭上,色彩的刻意上,黑白的虚实上,笔墨的浓淡上都渗入了我的主观元素。写生的过程我不认为是单纯的描画她们,而是要去升华和解释她们,艺术地演绎她们,使她们的形象更精彩更自信。
        2007年11月我们工作室一行赴山东淄博峨庄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采风写生,峨庄是个特色明显的艺术写生基地,有红顶灰墙的房子,黄灰相间又藏着丰富层次和变化的山坡和梯田,春天有还红粉适中的桃花。但我最想画的还是峨庄人,峨庄的大娘、大爷。他们形象里透着大山、大石、大水的自然界的大美。深灰色的衣服,粗皱、宽大、厚实的脸和手脚,阳光和水铸就的赭黄肤色,外加似乎专业和尽职的模特动作姿态,朴素纯正的地方语言,所有的一切无不让我惊叹和冲动。我在山中写生,面对着山川般的人物,我的画面中努力表现着峨庄人山石般的意志,山石中蕴藏的大美、大情、大意,解说着他们的委屈和善良,展示着他们的幸福、和谐和健康。
        自然界的物理结构是绘画的参照物,取决于主体的能动和取舍。写生要作为超越自己来对待,面对自然要寻找合适的语言去表达。要做到理解个体形态的不可重复性,个体的特性可延伸于所有的形态。不是为写生个体而画个体,如写人体可以写山之法,写山水之景看出人之形美之情,要能举一反三地渗透到各种画题之中。选择形态所适应的格式,总结普遍性,不要成一张画皮。在表现语言方面,方法手段要多变,观念重要,技术亦重要。写生中间要克服原来的口气,检查自己,超越自己,力求达到更好的表现,追求画面的纯粹性创作。
        正如一位批评家所言:“艺术的目的就是要人感觉事物,而不是仅仅知道事物。艺术的技巧,就是使对象陌生、使形式变得困难,以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的长度,因为感觉过程本身就是审美的目的”。
二、对中国画人物之“写生”的理解
        “写”者画也,这在中国画理论实践的称谓上无争辩之辞,本文不作言语。但我对中国人物画写生之“生”却有着自己的想法。
 我主张写生的过程亦是创作的过程,画者不可做被画对象的奴隶,不要把写生当成仅仅是收集素材的过程,要作为创作来画,要对“写生”有一个直情实理的认识。
        中国画人物写生是画家创作作品收集素材的重要手段
        中国画传统意义上的写生主要赋予了两个目的,一是为创作作品收集相关的素材,服务于画家的创作,是绘画创作表现生活、描写生活的核心途径。二是通过写生练习提高画家绘画表现、方法、造型、笔墨等能力。
        中国画人物写生之“生”是为生动之生
        我对写生的理解在传统基础意义上有所不同,我认为写生之“生”在于寻找鲜活生动之情。深入生活、感受生活,到真实生活中寻找自我感性的形象,以最直接近距离的方式记录表现下来,无疑是生动而又真实的,形象生动性的获知是无法通过网络、图片、画报等二线渠道获取的,所以中国画人物写生的过程是提升画家作品生动性的血脉。山西黄土高原山民的干裂、纯朴,山东峨庄老人满目仓历中富含的忠厚,崂山渔民的宽大包容,甘肃庆阳老区人的倔强,大凉山彝族人的超脱和顽强的生命力无不满处生动。但这般生动是我写生过后才体会到的。
生活里我们必须去观大海,听松涛,看黑暗中的大山,看街道上往来而奔走的车辆,匆匆的行人,到工厂,到农村,在变化莫测的大千世界中开悟,寻找自己所期等的美,传达自己的真情意气。
        而写生时以写为主,用心灵来写,用气来写,用意来写,因景生情,因情生意,因意生法,“法备气至,气至则造化入画”,得气则一切皆活,失气则整幅皆非。在造型上散乱中求神,散乱中求形,散乱中求意和趣,散乱中求潜在的秩序,离象而求其真。如此方能找到自己,展开自己,完成自己。
        中国画人物写生之“生”是为生疏之生
        写生——还是一个表现“陌生”寻找“陌生”刻画“陌生”的过程。找生活环境、背景导致的群体陌生、种族的陌生、区域的陌生、个体形象的陌生、个体中局部的陌生、线条的陌生、笔墨的陌生,直至艺术的陌生。人物写生中在同一个体脸部相同部位要寻找表现出相应的变化节奏之美和趣味之美,如两只眼睛的大小、方向。同一个体四肢结构线,以及服装变化的线的方向、力度、轻重之美。“生”是综合的找出与被写生人物更深层次的特质化的不同,与生活中习惯性视觉形象的不同,包括了形象、笔墨、语言、夸张变形,刻划松紧语言等。
        如同在写生一个人物侧面头部的表现,额头、鼻梁、嘴唇,下巴的线向和趋势,如果写生画出的线条向同一个方向走势,形象就不会生动而显呆板,但如果几个部位在写生中主观恰当地、有意识地让线方向有所合理区别,制造不同,形象就显得生动而有趣。夸大被写生对象个体化的形象特性、丰富写生中笔墨的主动性,让自己的绘画形象远离大众视觉流程现象。
        “生”既非熟也,自己的习惯性用笔、用线,在写生过程中,在勾线打形的过程中往往自觉不自觉得勾画出自己平时的习惯性用线,这些线在勾画脸部、四肢、衣服、鞋子、甚至背景、道具中时常出现,而导致画面整体和局部呆滞而无不生动可言。
        首先是脸部的写生中要勾画出“生”。写生者往往产生对眼睛的习惯性用重墨,两只眼睛的形状类似,鼻子、嘴巴线的走动和墨色深浅在写生不同模特时也同样用相同的手段,这便是脸部的习惯性用笔。可能会使画家虽然写生了很多不同的模特,但画出的形象却是呈近亲化,同质化。在写生中对人物脸部的刻画一定要注重尊重被写生对象外观和结构的同时,要主观性表现写生对象的生动性和趣味性的刻画。如眼睛,在勾画写生第一个模特对象是用重墨勾画,在下一个写生时可采用淡墨,或者左眼浓墨,右眼淡墨。在眼睛的造型上两个眼睛也有意变化,鼻子、嘴部,整个头部的表现同样也需要变化。有意识主观打破程式化,视觉习惯,笔墨习惯,造型习惯,刻画出新生的、让人眼前一亮的生动形象。
        找出写生对象结构的“生”——注重表现人的骨骼变化线(写人先画骨)。
        结构含概了人的骨骼与肌肉等,在人物写生过程,特别是着衣人物的写生,人体结构的缺失和不准确是困绕水墨人物画家一个难题,画家往往眼中只看到外形和衣服的变化,被衣服的皱折牵着鼻子走。在表现时往往是画手臂弯曲时的线,伸直时的用线都有定式线,并且只注意了肌肉对衣服影响的变化线,真正缺失骨骼线。
        找出写生对象的气质之“生”。九月份我们赴大凉山写生,彝族人的形象、服饰、气质充满彝族之味。这些从未体验到的感受能让我们迅速激动起来,这种感觉对我来说是陌生的,从意识上是容易把握和表现的。的确模特的形象画起来比汉族模特容易抓住特征,脸部特有的长线条,大块面的衣服使笔墨易出效果。彝族人留给我的那种深刻的和极具震撼力的感觉,就是我在写生过程的笔墨之中、画面之中所追求的“陌生”感、典型性的感觉。
        中国画人物写生是过程、是手段、更是提升自我、寻找自我、完善自我、抛弃自我的经历。

参考文献:
[1] 冷衫  灵魂与裸体的对话:西方现代十大艺术家与人体模特【M】   山东画报出版社   2006年2月
[2] 夏吕姆  解读艺术【M】  文化艺术出版社   2005年3月
[3] 洪米贞  原生艺术的故事【M】  河北教育出版社   2004年3月
[4] 杜大恺  清华美术(卷2)多元视界中的中国画【M】  清华大学出版社 2006年4月
[5] 阿兰•罗伯•格里耶  反复【M】  湖南美术出版社  2001年10月
[6](美)罗伯特• 贝弗利•里尔 (美)特伦斯• 科伊尔 整理   诸迪  于冰译【M】向大师学绘画——人体素描  中国青年出版社  2002年月11月山东第五次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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