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孔巍蒙作品的谈话

关于孔巍蒙作品的谈话

关于孔巍蒙作品的谈话

时间:2012-12-04 14:44:00 来源:

>关于孔巍蒙作品的谈话

         廖:我在文章中对你的作品只作了简短的评述,我想通过和你的谈话,更深入细致地了解你创作各个时期的个人化理由,和观众一起进入你的作品,理解你的作品。

        孔:好。

        廖:你对儿童画的造型感兴趣有什么契机,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有型的?

        孔:大约在1993年大学毕业以后,我画了一些自画像及朋友的肖像(附图1、2),这些画里的造型源于我从教过的少儿美术班收集来的儿童画,我对儿童们的创作方式、造型、思维以及他们的创造过程发生了兴趣。之后,我有过几次创作方法的改变和反复,直到1998年《中了一箭》(附图3)和《猎头人》(附图4)之后,我的兴趣才固定下来。《中了一箭》在人物造型上很有卡通感。画中人的大而天真的眼睛和他的胡子形成了对比,胸口上的箭杆也反映了当时的一些创作心理。

        廖:我看你这些早期作品,无论是情节还是造型,卡通的影响其实不明显,还是受中国古典戏曲和民间版画,甚至儿童画、连环画影响的东西多些是不是?

        孔:是。与其说卡通是一种形象,不如说是我创作过程中的一种情绪。我曾经接受过多年艺术方面的专业训练,但这些训练却让我在创作中受到很多束缚。我很怀念儿童时代那些画画的日子,当时主要画的是想象出来的场景和故事,还把身边发生的事改编成奇怪的故事,并把这些故事画成电影胶片一样的连续画面。

        廖:对,准确地说,卡通并非你作品的语言方式,而是你的一种游戏情绪。

        孔:那时我很孤单,常把自己放在自己所画的故事中,扮演主角、动物和物品,在故事中经历这种奇遇并和人与物接触,我常被叙述性的题材所吸引,并觉得那时期画画很过瘾。

        廖:这种游戏情绪是在虚拟中自我实现自我安慰的一个出口,我想每个人都有,也就是老栗说的卡通成年人的感觉。

        孔:是。

        廖:还有那些农村的写生小画(附图5、6),好像每个画面都有一个中心舞台场景,人物也是木偶化的……

        孔:当时我在写生的过程中,把想象里表演性的事件放入到实景内,心里有一种使现实变的虚拟的快感,很有游戏性,人物也因此不那麽写实了。

        廖:而且你很喜欢刻画细节是不是?

        孔:是。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古板的、一本正经的环境中,这使我在熟悉的环境中感到依恋和安全,但又渴望突破这种毫无变化对我的束缚。在那个时代,由于视觉经验的匮乏和我所受到的阳光灿烂的、不真实的教育,使我产生了追求繁复华丽、虚拟的舞台效果的冲动。

        廖:这种冲动造成的什么创作契机吗?

        孔:小时候看惯了革命战争电影的朴素画面,有一天看戏曲电影《杨门女将》,虽然是黑白的,但电影里华丽的服饰和场景,对我的视觉产生了很大的冲击。

        廖:你是不是骨子里就有喜欢这种华丽的、装饰性东西的倾向?就是看着华丽的东西比朴素的东西舒服?

        孔:对,对。

        廖:这种个人化的选择其实非常重要。我上大学时,特别喜欢两部大型的作品,一是《战争与和平》,一是《红楼梦》,其实这两部作品没有什么内在关联,但有一种极度铺陈的感觉非常类似,大场面的恢宏气势下,人物众多关系复杂,性格丰富心理曲折,场景繁复华丽,处处奢侈处处细腻,简直太耐看了……

        孔:我以前看小说,也特别喜欢《战争与和平》,结构复杂,人物又多,枝节也多。

        廖:你是不是也挺喜欢看《三国》、《水浒》一类的演义小说?

        孔:是,侠义小说啊,还有其他章回小说什么的。

        廖:这些古典文学作品中,有很多比如“倒拔垂杨柳”、“喝断当阳桥”之类的描述,非常夸张和戏剧化,你最早的成型作品《赵云穿越恐怖谷》(附图7)就有很明显的这种章回小说戏剧化的元素……

        孔:对。其实造型上受了陈老莲的版画、民间浮雕、中国古代雕塑的影响。那批《马背上劈开的动作》(附图8)的画,我专门在画中设了一个平台,后面有一个空的空间,就像中国戏剧中的舞台,我当时就考虑要营造一个虚拟的空间……

        廖:这样的劈小人的构图,是不是也纳入了一点西方传统绘画中抢人场景的因素?

        孔:对,《劫掠来的女人》(附图9)就是受了鲁本斯的影响。开始我想从中国传统的视觉语言打开缺口,在中国传统造型及戏曲舞台符号的基础上,加入了西方的油画传统、国际流行色、游戏因素、卡通化形象和暴力符号等因素。希望进行传统与当代、东方与西方的语言试验。

        廖:说老实话,我一直觉得这个“格斗人”时期你还没有更贴切地把你非常个人化的感觉放进去,只是一种理性的视觉形象上选择。在你说想表现的拒绝成长、对混乱的现实逃避之类的感受和表达方式之间是否存在着一些空白?

        孔:对,在创作过程中,我发现这批画并没有把我的个人感觉准确地表达出来,只是选择了一种个人化的造型。这和我要表达的主题有距离,于是创作陷入停顿。

        廖:你是如何从“格斗人”转换到“蓝色人”的呢?

        孔:古代人格斗创作后期,我开始迷恋角色扮演类型的电脑游戏,把自己放到大场面、大事件里,“上身”到一个具体人物中去,在这中间宣泄自己。除了游戏,我更多看动画DVD,尤其是皮克斯公司的3D动画和欧洲的传统动画及黏土动画,这些形象后来都被我用在我的作品中了。2003年底,我画了《雨中的汉武士》(附图10),这副画与《中了一箭》有很多相同之处:卡通化、肖像化。新画中精灵般的人物造型、深蓝色的空间营造神秘氛围和好玩的雨丝让我的情绪很舒服,之后就画了蓝色系列。

        廖:“蓝色人”与“格斗人”相比在构图和场景方面简化了许多,类似肖像了……

        孔:是。《风雪雷电》系列和《烟》系列是古代人格斗和蓝色人系列之间的过渡,《风雪雷电》中还能看到许多传统因素,但已转化为一种意象。《烟》系列里角色扮演的因素就加强了。我就是想从技术上尽量简化那些旁枝,把人物动作、场景设计之类的因素尽量去掉和简    化,直接通过肖像来表达那种我要表现的情绪。

        廖:这是技术上的考虑,我觉得其中的情绪也转化了,有什么心理上的理由呢?

        孔:当代社会的现实和我对它的原初认识距离越来越大,当初被告知神圣和严肃的世界,变得越来越物质化。比如,我们接受了要合法发财致富的宣传教育,却没有得到发财致富的具体手段,共产主义理想的教育和改革开放的市场经济的教育使我们变得“夹生”。我们经常象卡通片《猫和老鼠》中倒霉的猫一样,在追击目标时刹不住脚,被惯性带到一个尴尬境地。新的标竿被不断竖起,而自己却在信仰和理性上出现了危机。

        廖:那么你的“蓝色人”作品是想表达你对当下社会现实这样的理解和态度吗?比如,“蓝色人”中的军人形象,和你早期一些小速写的杨子荣和战斗英雄形象(附图11、12)很类似,家族历史中象征不同时代特征的符号化处理,是不是和童年的教育与现实经验的反差有某种内在联系?

        孔:是。蓝色系列中《海陆空》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对儿时旧事的怀旧,而是通过反省过去,重新拾起昔日的勇气。《大家族》系列中包含的内容就更加丰富、复杂一些。蓝色系列中的游戏化因素、卡通化因素加强了作品的情绪,我希望这种情绪能够消解严肃和沉重,解构所谓宏大叙事和沉重思考。我觉得游戏情绪是对混乱、沉重、严肃、痛苦的现实世界的解构和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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