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月色照人来——读李广平仕女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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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月色照人来——读李广平仕女作品

日期:2014-06-16 14:09:24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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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张丽丽

    广平君出于平原,齐鲁的大山大水造就了他放旷优游的性情。故他在随笔中说:“修书法,直取大篆,如散石盘、毛公鼎;汉隶取法石门颂、礼器、好大王;魏晋则喜石门铭,张黑女墓诸碑,唐人则喜颜鲁公;算是碑学一路、取其朴茂大气,浑莽雄肆……”又兼得之鲁地深厚的儒家学养,氤氲出心地温厚、品质冲和的文人气质,也是必然的。傍依岱岳、举面黄海,世人所想广平君应是做苏学士词,如关西大汉,手持铜琵琶、铁棹板,高唱“大江东去”,却不意其人长袖善舞,使“二八佳人”,手执红牙板,低吟浅唱“杨柳岸晓风残月”,将“处世春气”(张潮《幽梦影》)卷入水墨重彩的仕女画图中,精力于涵达仕女应春而动、感阳而思的旖旎风怀。
    迭迭**、簌簌红粉,随着画屏的辗转,将观者引入了久远的年代,那是宋朝的阳光,元代的酥雨,亦或是明时的黄昏?那午后春阳初霁的庭园、楼台盘镜观花的淑影、月晕下若有所思的美眷……当我开始在画屏女子那充满慵懒、甜腻的回忆以及期望、充盈着水气的眼神中迷失、困盹时。广平君却说:“此一情境,乃梦中之境,非现实之境”(《李广平随笔》)。“眼中无美人,意中需有”、“意之所思,或得于梦,梦之所见,或有其事。事短,梦长。梦短,意长”(清·史震林《西青散记》)。广平君因梦成画、笔意深远,如此这般,笔底的一花一叶、一颦一笑便皆成为故人。在时下众说纷纭的画坛中有着自己的面貌、自己的世界,着实令人生羡。
    中国历来不乏各色女子。早在南北朝诗歌、诗经国风中就已经塑造了大量的丰富的女性形象,有淑女、贞女、贤妇、烈妇、思妇、怨妇、弃妇等等。历代正统主流文化对妇女的要求——“德与贞”在根本上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有程度与范围的变化。明代,由于受到反理学思潮的影响,女性形象的定义又添加了新的内容。如当时的才女叶小鸾的父亲叶绍袁就认为“丈夫有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妇人亦有三焉:德也才也色也” 。到了清代,文人之理想女性即绝世佳人更是需“色期艳、才期慧、情期幽、德期贞”(清·吴震生《西青散记》序)。可以看出,在女性真正觉醒之前,中国社会一直是在按照男子的标准来塑造的,女性形象被限制在与男性相关的范围之内。这种标准表现到艺术形态上,作为一种空泛的概念显示着传统文人在欲望、文化、情感和道德上对女性的全面要求。即便是在今天,以男性视角为中心的指向仍旧是社会的主导观念。那么,真正的、纯粹的女性又是什么样子?我想她们在现实中是无法存在的。故而,在广平君的梦中、笔下才有了这样一个原生态的理想的自由舒展的群体形象,以弥补现实中文人对于理想女性情感与文化的缺失的安慰。画卷中,那些原本处于传统文化中附庸地位的弱质女子,“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张潮《幽梦影》),在旧式的庭院、楼台、绣帐的花团锦簇中拥有着相对新鲜、纯粹的,属于自己的意识和生活。尽管这些意识和生活大多被打上了“回味”、“期待”与“想往”的烙印。我却喜爱它没有悲哀与愁苦,尤其是没有顾影自怜的自怨自艾。而女性意识的觉醒也并没有因**的裸露而显得污秽,当然,她们更想裸露的是灵魂,如果灵魂可以裸露的话。上天赋予了灵秀与水韵的女子、在花丛和锦帐中,原本就应该拥有这样的任性和自由。广平君作为艺术表达的主体即绘画者,则从原先颇有道德嫌疑(男性主体)的搭配中撤退出来,退到了幕后,以审视和窥探的眼光对幕前的事件以笔墨的形式作出的各种复杂的反应。我们也就不难理解画面中的以阻隔姿态频频出现的窗、门、墙。对于传统的想往即理想中的未来是过去的再现,这种回望中表现出来的女性世界是纯粹的,她们在这个纯粹的精神花园中自由地舒展着身体,自我欣赏、自我回味。自由和生命的觉察与深省在她们外象的表情和内质的灵魂中显得更加耐人寻味,她们是自己的造化,是自然的艺术家。我认为,这才是广平君仕女画的真正意义所在,这种意义是形而上的、具有深刻的历史和人文意义。
    “四体妍媸本无关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东晋·顾恺之)”。有着春花秋月的风情的仕女们“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诗经》)”,眼波流转,宛如一泓春水流向画外的清音。画幅中女子的眼波也大多投向身体的左侧,从人体学的角度来说,左侧的视界反映到右侧大脑,而右脑正是情感与想象的王国。或许,艺术家与女人的心性在物质理论上因为更加接近而亲近,这种有意无意的深契,使得画面人物有了更强的表现力,因了这样的物质基础而更加传神、感人。
    广平君的作品中,作为背景的花鸟同样是不可忽略的一部分。西方绘事中的花鸟往往成为占有欲的表现,而中国画中的花鸟则是文人借以传达情怀、寄托感情的载体,表现的是鸟语花香的大自然和人文关怀。“花乃美人之别号”、“因花想美人”,画中的花们也拥有自己的独立,她们也是女子,娇媚欲滴、朵朵簇簇,与顾盼流姿的女子朝夕相照、耳鬓厮磨。她们同知情知暖的八哥一起睡在了女子的裙边、衣领、几案、茶瓯、团扇、花瓶、锦帐、绣被之上。艳丽的花枝代表着女色、繁华、荣名以及人世间一切得意的事情。花是世俗幸福的体现,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人们:青春与荣华都是短暂而易逝的。
    水墨与重彩结构出人物的身体形态,敷以遮线或不遮线的色彩,塑造出圆浑的充满体积感的画面。浓重色彩相互对比,在视觉上强化着作品深层次的意义。观广平绘事人文与“我瞻四方,蹙蹙靡所聘(《诗经》)”式的悲壮与踌躇是绝不相同的,在广平君身上即有着浪漫的人文情怀,又有着结实的艺术方向,他明确地知道“我想”、了解“我要”,情感与理性在梦想与现实中清醒地穿插来去,故而能够在笔墨上表现出果敢与明畅。所想往的也即是所要表现的,传达着艺术家作为个体的人文倾向、艺术追求。广平君十年一剑,造就出这样“以古为宗、以时为新”浓酽妍丽之梦境。徜徉其间,游笔如此,不知今时月色为何时月色……
    感于斯,吟哦成句:
    画堂春·观李广平仕女画图所感
    画堂春许绿云开,芙蓉两袖谁裁。
    伊家晓院落花台,别样风怀。
    小子多情时候,青衫几处徘徊。
    旧时月色与苍苔,照向人来。
丙戌春夜于凭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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