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和吴跃祥认识不过九个月,但彼此都有“倾盖如故”的感觉。因为都喜欢艺术,所以总是有说不完的共同语言。
跃祥绝对是一个为艺术而活着的性情中人。他对自己雕刻艺术的那份执着,在雕刻创作(包括他的国画创作)过程中,那种近乎疯狂的创作状态令人感动。他艺术感觉之好、用情之深、构思之巧、情趣之浓,从他的雕刻艺术作品中一望便知。我相信,每一个见过跃祥作品的人都一定与我有类似的感受。
中国是一个很讲究人情面子的国家。好朋友彼此间常常采用的是表扬与自我表扬的方式。说对方之好,常常一定是言过其实,说的对方“盛名之下,其实难符”一些方式礼节。但是,我在此处称赞跃祥之语,讲老实话,一点点虚的都没有。因为,跃祥的雕刻艺术的确是非常精彩的。那一件件出自他手中的作品,是当之无愧的艺术品。他雕刻所用的材料也堪称一绝。这种材料是北方山中向阳坡巅的一种生长了上百年的灌木根子,俗称麻梨疙瘩,老百姓又叫“黑格粒”。这种材料一般来说无大料,其木质之坚硬、花纹之奇绝、色彩之惊艳,绝对不在海南黄花梨之下。我接触海南黄花梨、小叶金星紫檀,算来也有近二十年的时间了,一直认为难有与这两种木头匹敌的材料。但当我由于结识跃祥而认识这种木头材料时,彻底改变了以往的想法。我曾戏称跃祥是中国麻梨疙瘩人物雕刻第一人。假如能通过中央媒体在京组织全国麻梨疙瘩人物雕刻擂台赛,从创作时间、作品内容上做严格规定,我深信最后留有台上的两个人之中一定有跃祥。
跃祥的麻梨疙瘩人物雕刻完全不属于传统的根雕范畴,是地地道道的人物雕刻艺术。我与跃祥初识时见到他的作品,常常是一些除了面部比较写实其他部位都很写意的人物雕刻件。而且以各种传统中的罗汉形象为多。于是,我心中就想,这个家伙不知道对人体结构的把握有多少。因为准确的在雕刻作品中表现出生动活泼的人体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于是,我曾拿一块乌木请他雕一件人体。上午把料交到他手里,第二天下午他就带着作品来到我家。只见一个体态丰满、姿态生动、表情含蓄的裸体姑娘婷婷玉立在那里。人体结构之准确、造型之优美,令人叫绝。我曾让好友们观赏此作,无不拍手称赞。于是,我得寸进尺,把家藏的一快明代象牙料交给跃祥,请他奏刀。过了一段时间,跃祥给我打电话,说东西早刻好了,只是他和他的爱人甚是喜欢,爱不释手,都不舍得给我了。说归说,跃祥还是把东西交到我的手里。只见一顽童屈膝于方寸之间,头上顶一盖荷叶,叶上有青蛙一只,青蛙的一只前腿正触在顽童的后脚跟上。大概是觉出痒了,顽童嘻笑地扭脸,用指头指向后脚跟。整个作品情趣盎然、生动活泼,构思之精巧、雕刻手法之纯熟到了不可言状的地步。我认为是跃祥的一件精品。当然他日跃祥如见此语,定 我于无佛处称尊吧。
跃祥的雕刻作品大小俱佳,其大多雕刻作品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典故、历史人物、民间传说息息相关。这与跃祥读书量大不无关系。看跃祥创作作品,绝对是一种享受。常常是略加思索,操刀便刻,立马可取。其雕刻技艺之纯熟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这其中抛洒了跃祥多少的汗水。他一般情况下,六点起床一头扎进工作间,中午少睡片刻又进工作间,直到晚上七八点。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跃祥不好交际,为人少有的率直。与朋友聚,乘兴而来,兴尽而去,从不曾吝惜去留。我看只有这种不同与一般常人的非常之人,才可能创作出那么多的非常作品。许多朋友劝跃祥办个个展,跃祥一直说不急,再积累积累。在这样浮躁的社会里,跃祥能有这般淡定的心态实属难得。期待看到跃祥更多更动人心的雕刻作品,相信跃祥会在自己的雕刻世界里活得越来越滋润。
刘小原书於过雨堂
2013年12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