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朝:关于新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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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4-09-30 10:11:59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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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韩朝
    近年来,有关新水墨的话题越来越多。“新水墨”之称谓,不是没有争议,也非人皆好之,但水墨之“新”凿凿且日益深入人心、蔚为大观了。在内容题材、表现方法、精神指向、审美意趣和风格面貌上,皆有区别于传统的新东西。现代意义上的水墨画,应该从林风眠、徐悲鸿那一代人算起。林、徐以降,水墨画领域汇聚了诸多有益的探索,近一个世纪的风雨历程,几代人的艰辛付出,终于结出硕果。
    新水墨大致经历了20世纪初“美术革命”和20世纪80年代“85新潮”两个重要的阶段,前者以传统中国画走到“穷途末路”为背景,后者以改革开放和深入引进西方艺术为契机。其中既有外力驱动,也有内部自觉,现实关怀与语言变革同时塑造着水墨之新形态。不同时期,新水墨面临的问题、解决的方法、构建的风貌皆有不同。此取决于两个方面,一是它与美术史的关系;二是它与当下现实生活的关系。与传统之关系,微妙复杂,既合又反。没有反,不足以破除前法,没有合,难以维系长远。与现实之关系,既须观照,又须用自己的角度、用艺术的方法。这也是保持与两者关系的不二法门,优秀的画家总能找到其中的契合,在千头万绪中理出线索,拿捏分寸。
    新水墨新则新矣,却没有统一的标准和规范,不同时期、不同的人甚或同一个人不同时期都有所差异。林先生、徐先生那代人在西风东渐的风口浪尖,以西润中、中西融合是最大、最有效的方法,使中国画与现实语境相搭。林、徐着眼点有别,自然分化出一个注重语言建构、一个偏向现实关怀的两条路径。及至“85新潮”,西潮更是汹涌,当时美术界的阵营,用水天中、刘骁纯、郎绍君、贾方舟几位先生的说法,一分为三:传统型、现代型、实验型。三者各有侧重,其中现代型、实验型可归入新水墨之列,传统型与之相抗衡。三足鼎立,此种生态有利于艺术的整体推演,彼此观照,互为补充,内蕴充盈,不至于走偏、单薄。
    我们今天所谈的新水墨,就是在上述水墨之“新”上的再新或再再新,延展和深化出的诸多新样态,总的说来,亦有一个共性存在,即有着时间当下性,精神和形式的当代意味等特征,具体而言为:与传统文人画的题材、笔墨和精神既保持某种关联,又拉开了距离,颇有敬而远之的意思。以中西融合为主要手段,从旁的或从传统之一角变化出新,不再单以笔墨论英雄,不再遵循程式作画,而是关注现实,在观念上反映当下生存状态与审美意识,着力于对日常经验、个人体验和个性化图式的发掘。题材和主题较之传统更为宽广:人物画大可不必回避日常琐屑,山水画尽可选土坡一隅作为画面主体,花鸟画也无须以折枝法为鹄的,甚至于,这些传统分类与命名都显狭小了。内容一变,形式不得不变,否则难免有旧瓶装新酒之嫌,虽然新水墨作品延续了传统水墨的材质、媒介,但在语言上、精神上已大异其趣。有些新水墨画家将材质与形式美之契合通而观之,或将材质自身之美作淋漓发挥。在精神层面,则含有对传统的某种疏离和批判,将水墨变革与坚持水墨本性统一。在背离与消解传统笔墨后,大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发现。新水墨以解构、纯化传统语言为能事,语言由此趋于单纯、整体、明确而富于个性。不像传统水墨过于强调一招一式,新水墨的姿态是开放的,大有“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的豪勇,具有很大的兼容性。其路径曲曲折折,其面貌多种多样,综观起来却也清晰可辨。
    时间是最好的检验师。今天来看不同时期的新水墨,香火旺盛者有之,萎靡消失者亦有之。走出当时困境,主要的方法和策略自然是“反”字当头,传统中的好东西,也可能是“孩子和脏水一起被泼掉”,好在优秀的新水墨画家都是兼顾了传统和现代、东方和西方、新内容和新形式等诸多层面的融汇和转化。新水墨在行进中,总是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和牵扯,因为画家需要考虑的问题很多。譬如单说受众,西人求新,国人好古,画家们做到既新又好,实属不易。谈创新,恐怕世界上其他画种不像中国画有这么多的道道和负累。当下的新水墨画家与林、徐时代的画家,所处的文化环境,已大不一样。现在的接受群已经多元,龟有龟路,蛇有蛇道,加之新水墨在古今中西等问题上有了可资选择、审视之前车,有些问题已然不是问题了,比如文化身份,林、徐时代常胶着和焦虑于自身文化身份的定位,“85新潮”画家也是竭力摆脱文化身份的种种束缚,到现在,文化身份不再像过去那样纠结。有些问题虽不能说得到了完全解决,但已不是画家们所关心的重点了。当下的新水墨画家,正面临新的问题,比如,在面对师辈水墨的样式时,既要承继,也需要回到起点重新定位方向和方法,做到不与前人同。新水墨,不仅在自身艺术层面发生着变化,同时现实语境、市场体制、艺术生态,也前所未见。没有问题,便失去了动力,有问题,才能推进艺术行程,展现丰富内涵和无限活力,此恰是新水墨“保鲜”之秘笈。
    水墨不仅是一种媒介,它还积淀着中国人的思维方式、视觉表达、精神指向、审美经验等诸多“内存”,在这个意义看,新水墨具有塑造新时代之新思想的意义。新水墨是中国画向现代转化的的必经之路,此路不是独木桥,它多元多样。几百年前,石涛就说过,“笔墨当随时代”。这句话被后来者不断引用,引用的背景,常常是面对传统强大阻力的时候。今天,新水墨亦是多年媳妇熬成婆,所幸者乃与时俱进,已成共识。
    其实,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个“新水墨”的理想模样。新水墨不是为新而新,绝非颠覆传统即是新,它应该从传统中自然生长出来,适应当代人的审美和生活。我理想中的新水墨必是能够继往开来的。今天之新亦将成为未来之新的基石,亦将成为后来者研究挖掘的经典。新水墨大可百花齐放,但还是应有足够的学术规范。这个标准不是哪一个权威钦定,而是考察新水墨在处理传统和当下关系上的深度和高度,有此二度,就有可观的学术价值。当下,新水墨虽尚未完全建立一套新规范,这恰说明它有着足够的延展空间,虎虎有生气,但新水墨是有比较明确指向的,即一方面与传统水墨形成对照,一方面要能与西方对话,它既非传统拷贝,也非西方翻版。通过多向借鉴、深层融合确立一个有深刻内涵和全新形式的新水墨,完成国际化与本土化的双向推进。在全世界大讲文化战略的当下,新水墨所走的路,不失为一种可行的文化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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