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拼贴阶段( 杭法基艺术生涯的回顾之二 )

短暂的拼贴阶段( 杭法基艺术生涯的回顾之二 )

短暂的拼贴阶段( 杭法基艺术生涯的回顾之二 )

日期:2015-05-30 10:12:27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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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艺术这条路上,我和别人走得也许不太一样,是个有故事可说的人。但是记忆力不行了,依稀可说的只是一些记忆思绪中的碎片而已。
  四人帮垮台后,我被调到县城文化馆,担任群众性美术辅导、展览等工作。一个有趣的事情是,从1978 年底到1982年的三年多时间内,自己居然迷上了拼贴画的制作。这里所说的拼贴,包括我近两年时间的纯粹布贴及一年多时间多种材料的拼贴,这可以说是我整个艺术生涯中的一个插曲。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个和我认识较早的画友叫陈民,他是当地搞布贴画最早的人。78年县科委找到文化馆,谈到79年北京搞一个全国科普美术作品展览,是中国美协与中国科普协会共同举办,问能否画一幅作品送选。陈民当时和我磋商后,我们就共同用布贴这种工艺形式合作了一套《中国古代科学家》组画,计有四幅。这套布贴组画在省内得了二等奖,参加了79年首届中国科普美术作品展。由此也拉开了我艺术生涯中的一段时间的拼贴创作。
  在此之前,我一直搞国画、油画,还刻过木刻,客观说,搞得都不赖。对于工艺美术尤其是民间工艺,从内心来说不是太感兴趣。民间工艺不等于就是民间美术,民间工艺本质上就是民俗手艺,无法表达人性深处的内在精神层面。这或许是一种个人的偏见,但也无奈,对我来说这种偏见就是难改。因此,布贴刚开始我只是凑合搞着玩玩,说来挺有意思,一旦进入,就发现这一小小领域还有较大的发展空间,兴趣由此而生。我尝试将国、油、版画种中的形式因素,结合布贴本身的特点,加上对现代艺术的借鉴,搞出的作品,对原有的民俗性的民间工艺来说,确实有一种颠覆性。我拼得得心应手,一幅幅新颖别致的画面不断产生,由于观念不同,不久我就将其称作“布画”。媒体一宣传,约稿函也纷至沓来,80年代初,我和陈民的布贴画在各类刊物杂志上随处可见,这也是让我坚持搞了一段时间的重要原因。因为那时发表作品,不象现在要作者自己掏钱买版面,相反,发一幅作品还有近十元的稿费,对一个月只拿几十元工资的穷画家来说,无疑是有一定的诱惑力。而且自己的作品满天飞,今天直面自己的灵魂来看,这也暗合了当时心灵深处某种虚荣的成名欲。
  1981年的五一劳动节,在县文化馆展览厅首次举办了我和陈民的布贴画展览,记忆中当时看的人挺多。其实在展出之前,听从一位朋友的话,我曾将几十幅自己认为有新创意的作品寄给了中国美协,想听听他们的意见。因县里展期迫近,我就写信催讨,终于在布展前几天,收到退回的画,内中夹着当时任中国美协主席的江丰先生一封信,短信是这样写的:“法基同志:我才访法回国,看到来信及布画晚了。您的布画创作很有特色,令人喜爱,我个人和中央美院同事们都很赞赏布画这种新形式。本拟在院内作观摩展出,但因时间关系,怕耽误五一展览计划,很遗憾,只好作罢,匆匆寄还您。愿您今后在创作工作上精益求精,取得更加卓越的成就。握手祝好!江丰四月五日”。大约在两年后,周思聪先生在给我的一封信中还曾涉及到这种拼贴,“您的布画艺术,别有情趣。过去我只在一些儿童画剪贴中见过这种画,您把它发展、创造成为一朵独特的奇葩。”这些评价显然是有点过奖,功劳不应该全归功于我,自己倒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行。今天在这里彼露这些,并非炫耀,只是一种真实。其实我眼中的“布画”仍然是一种“小玩艺”,当时就抱着玩玩的心态。不过我是一个认真与用心的人,既然进去了,那两年没少花心血。
  当年十月国庆节,南京市工人文化宫邀请我的布贴在文化宫展厅办展,并在礼堂举办讲座。文化宫是个热闹的地方,适逢节日,游人如织。留下较深印象的,是在展厅遇到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曹辅栾先生,谈到早年他们曾搞过较大布贴画参加建国庆典展,认为我的作品对他们有启发,还热情邀请我到南艺展出。在他的撮合下,第二年我的布贴作品在南艺工艺美术系展厅作观摩邀请展,接着蚌埠市博物馆又邀请展出,他们留下的文字评价其中有一句是相同的,“作者使布贴画从小品装饰逐步发展到有丰富内容的风景人物创作,从而成为一种独特而崭新的艺术形式”。此后,尽管还有地方邀请去办展,但都被我谢绝了,可能是兴趣不大的原因,后来就再也没有办过专题布贴画的展览了。
  80年代初期,由于改革开放,我和有些画家一样,也较早的接触到西方现代艺术,毕加索、布拉克、马瑟维尔等现代艺术家曾有过的拼贴艺术对我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尽管后来仍在陆续发表一些以前创作的布贴作品,但从1981年底开始,从材料上,不再以布为专一的材料,而是以布、纸、颜料甚至平面单簿的杂物为拼贴的综合材料;从形式上,也告别了纯粹的写实画面,逐步走上了意象乃至抽象形式。布贴转为拼贴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经过两年时间,我已创作积累了两百来幅布贴画,尽管探索出虚实交叉的布白留空、整拼、碎拼等多种布贴形式与技巧,但也逐步感觉到自己已将这种简单的工艺形式发挥到极致,内在深层的精神渴求已难允许自己一再重复制作与生产,由此告别了布画(即布贴),开始了多种材料的拼贴创作。
  布贴是拼贴的前奏。由于布贴画比较写实,工艺性强,群众比较喜欢,发表的也多,产生了一些影响,以至有的人至今还认为我是一个专门搞布贴画的;而后半期的拼贴,逐步走上现代艺术之路,在那个年头,群众大多不是太理解,作品也几乎很少发表,但我个人还是喜欢重在自我精神诉求、本身就是现代艺术的一种拼贴。一年多时间,我几乎沉浸于一种纯粹拼贴的乐趣之中,在一种自由想象的天地中驰骋。由于自己是一个依个人兴趣而行的人,在艺术上更是如此,1983年上半年,我的拼贴艺术生涯戛然而止,就此告别了短暂而又有点声势张扬的拼贴生涯,艺术的足迹又移至以前的国画创作中来了。
  其实,在从事拼贴的后期,我始终有一个一直未实现的“拼贴”之梦,那就是很想创作几幅立体实物的巨幅抽象拼贴。即想以碎铁、木、石、瓷片等实物,其中当然需要极强的粘合材料,拼出有意味的形式及有一点蕴含东方人性意识的巨幅抽象立体图像。我曾和几个朋友谈过,这个想法到80年代中后期甚至90年代初,我在搞抽象水墨实验时都有过。记得94年到北京,最后一次见到病中的周思聪先生,当时感觉她的状态还好,真没想到一年多后她就离开了人世,真是人生无常。当时我还跟周先生谈过自己的这一想法,她很有兴趣,但说需要条件。自己也曾在本地,找过几个企业与单位领导磋商,想找一处视野稍大的壁面与场地,还有经济实力的支持等,但在这样一个中小城市,那个年代,人们在审美心胸及视野上还未走到这一步,加上缺少某种背景,我又不善交际等,无法实现这一“拼贴之梦”就在情理之中了。当代艺术家在某些时段,需要的是一种实现自已想法的活动能量,而对于我这个越来越在内心深处习惯于淡泊生存的人来说,这种活动能量恐怕是天生就缺乏。细想起来,在我较长的艺术生涯中,有过许多事与好的想法,最终都是不了了之。不过,对此我也抱着一种超然与坦然的态度,因为人生毕竟有多种不同的活法。有时一些所谓的弱者也并不比一时的强者差多少,而在无限的历史时空长河中,一切又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回头看看,80年代初这段时间的拼贴生涯,虽然时间不是太长,但对于我主动告别与挣脱自少年时代即开始学习的传统国画的束缚,后来在实验水墨的天地中自由驰骋,起了关键性作用。尽管后来在余暇时,常常也抹上几笔传统写实画,但那仅仅是一种消闲。客观看,拼贴是我从早期写实绘画转为抽象艺术的一个过渡,如果缺少这一中间环节,也许不会从80年代中期,就以抽象水墨的实验与创作为专攻目标,一直走到今天。

  杭法基 2010年4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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